“散伙？”
这下杰克不敢端着了，赶紧转身，低声下气道：“我就是一时半会有点想不开，没必要散伙吧？”
“那不然呢，跟着你一起变成垃圾堆里两坨毫无意义的烂肉？”洛墨瞪着他。
杰克下意识道：“没那么遭……”
“你总以为这是过家家，jacki，”洛墨打断了他，摇头，“摩根·黑手有条金属手臂，军用级义体，亚当·重锤就更别提了，全身军用级改造，属于人类的部分只有脸皮，”
“可你杰克呢？你杰克有什么？是后脑勺那块上个世纪的十八手、该送进博物馆的远古生物芯片，还是天真到愚蠢的盲目乐观，和大无畏的鲁莽送死精神？或是足以拉低整个夜之城公民平均水准的可爱智商？”
此时的洛墨火力全开，简直可以与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媲美，骂死日本八百万神灵不在话下。
杰克臊得想在地下室里再挖出一间地下室，这样他就能把自己埋了。
“这次我站V。”
维克多站出来帮腔，洛墨火气太大，他可不想被波及。
“杰克，”他转向这孤零零承受着狂风骤雨的可怜人，“V说的没错，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接了什么委托，可稍微有点技术含量的活计，你都玩不转。”
“高端的佣兵可不光是去打打杀杀，不说让你绕过缜密的防火墙去偷公司机密数据，就是一个小小的电梯门禁，没个靠谱的接入仓，你就搞不定。”
维克多侃侃而谈，逐渐动摇了杰克的坚定。
“老维，还是你最靠得住，”洛墨感动，“接入仓这方面，有什么好货？”
“四相传电涟漪4型，我手头最好的东西，”
维克多摊手，
“可我怕刚给咱们的大杰克装上，他就被刺激成了植物人。”
“没问题的，老维头！”
终于转变了想法的杰克比划了个健美的姿势：“一块芯片而已，哈，杰克·威尔斯没带怕的！”
“我第一次听说撸铁还能练脑子的，你能把肱二头肌填满大脑沟壑？”洛墨没好气，“听老维的，别打岔！”
“是啊，那是黑客专用的东西，”老维陷入了思索，“还是给你拿个过渡的吧，像是冬月修补匠，或者斯蒂文森。”
陷入了工作模式的维克多上下打量着杰克：“最好再装个仿生肺，还有仿生关节，皮下护甲，踝部加固……”
“生物监测，副心脏和活血泵也必不可少！”
洛墨直接列出了保命三件套。
“我尽量，这些义体不是谁都有条件装的，”老维活动着外骨骼，“不过以杰克的身体素质，我看应该没问题。”
杰克：“……”
不知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变成了屠宰场里的牛，正被顾客和屠宰工人指指点点着。
这块是牛肩，那块是眼肉……
啊，太操淡了。
“有些义体我这有现成的，有些则需要调货，可能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
维克多大概估算了一下，说道。
“没问题，”洛墨一口答应，“调货的费用，也从我这里扣。”
“我说，妹子……”
杰克本来想说运费他自己掏，可是……
“你闭嘴！”
“……哦。”
杰克不说话了。
“去那边躺着吧，杰克，”老维指着椅子，“要装的部件太多，我需要彻底收集你的完整数据，以免造成义体不兼容。”
这可不是游戏里，可以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随便替换身体部件还不怕出事，绝大多数义体医生可没那么负责，不以次充好就是业界良心了，谁还管你的义体冲不冲突，只要走出我诊所大门前不犯赛博精神病，其他的零碎问题，头晕脑胀牙疼尿不尽一类的，谁管你。
也就是老好人维克多，简直是夜之城义体医生们的医德巅峰，人类的道德典范，饶是如此，也不是谁都能在他这获得如此优厚的待遇。
换言之，杰克可以算是真正的大人物了。
只是大人物此时的心情不怎么好。
唉，老牛终于要挨宰了。
抱着这样的心情，他躺在了破旧的检查椅上。
“你们先忙，我去找米丝蒂。”
说着，洛墨走出了地下室。
更新义体是给杰克做的准备，不是给她的。
机械的归机械，肉体的归肉体。
不能用机械强化，就让肉体升格。
“嗨，米丝蒂，”洛墨对着夜之城最神秘的通灵师打了声招呼，“生意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米丝蒂叹气，“在别人看来，我这里和太平洲那些荒屋废楼没什么区别，不会踏进来的。”
洛墨深表同情：“没辙，装了义眼让他们的心都瞎了。”
夜之城的所有人，包括门口那个天天扯着个大嗓门嚷嚷的先知盖瑞，虽然他发现了一部分隐匿于夜之城深处的黑暗本质，却依旧是个睁眼瞎，不知道一尊真神其实就在他身边。
“还是你会说话，V，”米丝蒂很开心，又说道，“说服固执的杰克，挺难的吧？”
洛墨不出意料：“你果然什么都知道，米丝蒂。”
“塔罗牌揭示了你们之间的争吵，这次争吵甚至扭转了杰克即将面对的命运，不过最关键的……”
米丝蒂表情有点戏谑：“你骂他的声音，我在这儿都能听到。”
“……咳。”洛墨脸色微红。
“不过骂得好，倔强丸子头憨憨总是爱惹人生气，昨天我还找理由打了他一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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