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器房里一阵死寂，楚形和李仰峰远远地对峙着。
虽不清楚李仰峰此时在想些什么，楚形的脑中现在正疯狂地运转着。
学生们一定是毫无防备地过来的，结果可想而知。
而主动权并不完全在陌者手里，楚形还有操作的空间，现在索拉娅正在门外待命，如果让她前去通知学生可能还来得及。
但离李仰峰控制骷髅后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假设学生们已经遇敌，仅靠索拉娅一人不一定能处理得了。
可如果让她把灯晨带上，自己面对李仰峰很可能毫无胜算。
而最不利于楚形的条件在于，曾舞必须维持安祈的生命，如果出现了乱战，很可能两人都会遭到危险。
更何况李仰峰很可能得到了类似于索拉娅先前那样随时召唤陌兽的能力。
“选一个吧。”李仰峰叹道。
他的意思很明确，是选可悠还是选安祈。
“她是赵家人，冯克拓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李仰峰又劝说道，
“如果冯克拓发现不对，他很可能亲自前来，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这话说得非常中肯，李仰峰的确是在为楚形考虑。
放弃安祈是更好的选择，这点楚形也不难想到。
“索拉娅，带着灯晨去找其它人，如果找到了就立刻一起回学院。”
“好。”
索拉娅听后，立即抱上灯晨，往有窗户的地方跑去。
大概过了半分钟，传来了灯晨的惊叫声，他们已经飞离了研发大楼。
“明智的选择。”
李仰峰又看向一旁的曾舞，
“把她放在这里，然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校长……”她没有照做，而是小声地征求道。
楚形沉默不语，身体轻微地颤抖，他真的不想说出放弃安祈的话。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太久，但是她对自己是那么信任和衷心，如今到最后却需要被迫牺牲她。
“我们回去吧。”楚形侧过头，不忍看安祈苍白的面庞。
这并不是生离死别，还有见面的机会，安祈也不是第一次陌化了。
楚形暗下决心，即便被抹去异变，带到了月球上的揽月塔，也会尽全力将她救回。
曾舞松开了安祈背上的触腕，血液再次汩汩涌出，只听安祈轻哼一声，彻底失去了意识。
感觉到曾舞已经跟在了身后，楚形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服务器室。
“保持联系，如果那台服务器里有发现，希望能告诉我。”
李仰峰告别道。
楚形没有回话，而是默默地走向货梯间，启动了货梯。
“刚才，您在命令索拉娅？”
货梯内，曾舞打破了沉默。
“她已经不是陌者了。”
楚形现在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随意问道，
“你们关系很好吗？”
“嗯，她一直把我当妹妹看。”
“妹妹？”
两人的身高差了半米有余，可索拉娅的年纪竟然更大吗？
曾舞看出了楚形的疑惑，解释道：
“她是我大学的学姐，比我大一界，发生异变后，她的身体就一天天变小了。”
学生们之间的关系楚形的确不太了解。
“是海圳大学吗？”
“不是，是海圳科大，当时家里人禁止我报考海圳大学，索拉娅她最开始选择当交换生时，也是被家里人阻止了才改了大学。”
能猜的到，这和海圳大学地下的异变代码项目有关，如果让他们的孩子来海圳大学，很可能会被察觉。
若在之前，楚形可能还会想询问一些细节。
但楚形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刚失去了安祈，他实在是没有兴致去思考这些很容易得不到答案的事情。
“你需要抑制剂吗？”他换了个话题。
曾舞现在的下肢还全是粗壮的触手，一直在用触手蠕动前进，就和刚见到她时一样。
“暂时可以不用，软体异变的抗性会更强一些。”
“别勉强。”
楚形从下身口袋里取出一支针剂递给了她，之前回学院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安祈和曾舞可能会需要，所以多带了两支出来。
她接过抑制剂，打开针头盖，往右手背扎了进去。
随后她的下肢触腕逐渐融合成两条，化作了一双匀称的腿。
比先前好一些的是，她这次穿着的短裙并没有在异变时被破坏，不需要向楚形借那满是血的衣服。
“那个，安祈她会怎么样？”
虽然她们表面上关系不好，可是毕竟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很难完全不在意。
“我会去救她的。”楚形回答地很简单。
毕竟这句话说得轻巧，真若实现起来只会再次陷入危险之中。
“因为她是安祈吗？”
曾舞期待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而曾舞的问题完全不掩饰少女的私心，或许说她已经开始怀疑面前这个男人是不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位。
楚形思考后，淡淡地道：
“不因为是谁，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她没有再说话，可能这样的回答太敷衍了。
也许过去的楚形会在刚才的场合与李仰峰搏命抗争，不作任何的退让，可是如今的他就像是不战而降一样。
“其实，安祈她后来醒过。”
曾舞轻轻地说道，
“她告诉我，在一个特殊的场合，需要告知您一条过去的您留下的信息。”
楚形心中一恸，安祈在那时已经考虑过死后的事了吗？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差点忘了还有这件事情。
过去的自己通过安祈留下的最后一条信息，究竟会是什么。
“那个场合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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