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佩愣在原地，尴尬地看着那个脚印。
“没关系，”狄迦弯腰，拍了拍自己的小腿，笑道：“再加一百块钱干洗费就行。”
“......”沈佩忍住再踢一脚的冲动，在自己的腰上和裤袋的地方摸了两遍，才想起这种衣服根本不会设计揣钱的口袋，自己出门时也没带，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要收我钱？”
“是啊，”狄迦点点头，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每一张票我男朋友都要记账的，你为艺术贡献一点力量行不？”
“你这艺术怎么这么铜臭.....”沈佩想了想，道：“那先欠着，在摄影展给你。”
狄迦点点头，“好啊，那就按银行的利息算吧......”
沈佩哭笑不得，把票拍到狄迦胸口上，“那我不去了。”
狄迦马上软了态度，笑嘻嘻地把票又递给沈佩，“开玩笑的，免费送给你，到时候记得来看。”
沈佩没接，转身把双手放在栏杆上，不屑地“嘁”了声，“你那个地址选地那么偏，开车多少油费？还费时费力，不给点补贴，我才懒得去。”
狄迦被反将了一军，干脆也把手搭在栏杆上，同样不屑地“嘁”了声，“不去就不去。”
晚风忽大忽小，忽南忽北，两人沉默着吹了一会儿，沈佩率先憋不住了，道：“会准备小蛋糕吗？”
狄迦把票递过去，“一张票限领三个。”
沈佩又把票收了，“我知道你是哪方面的艺术家了。”
狄迦侧头，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抠门的艺术。”
沈佩脸上缓缓绽开一个微笑，他并不是一眼就让人觉得惊艳的长相，但是只要耐心看，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恰到好处，温柔明亮，又可爱调皮，是回到家第一眼想看见的人。狄迦移开目光，叹气道：“我妈在泰国卖水果，一个榴莲一个椰子，把我养大很不容易的。”
沈佩抿了抿唇，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弥补自己的过失。狄迦的妈妈是个beta女性，在单身的情况下生下了狄迦，生活很艰难，不得不出去打拼，狄迦从小跟着开茶馆的外公长大。沈佩的爷爷喜欢在那家茶馆喝茶下棋，八岁和九岁，努力背唐诗和努力玩弹珠的两个小学生就在那里认识了，第一面就因为名字吵了一架，沈佩开始叫狄迦“奥特曼”，狄迦每回见到沈佩就“呸”一声，两个人总是会吵架。后来也不知为什么，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上一次面对面的谈话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沉默了片刻，沈佩道：“那你要好好孝顺阿姨。”
“那肯定，”狄迦点点头，“我妈的水果公司刚刚在泰国SET上市，你要不要买几手支持一下？”
沈佩侧头，气得磨牙。狄迦的捉弄又得逞了，靠在了玻璃围栏上，呵呵地笑了几声，忽然道：“要是我早一点有钱，是不是会很不一样？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不会那么狼狈？”
沈佩愣了愣，笑道：“没有啊，现在也很好。”话题有点不对劲了，他看了眼身后的花园，那里似乎有人影闪过，再远一点的地方是那颗高大的银杏树，露出了被灯光照亮的金黄尖顶，穆云川就坐在那边。
他担心被人看见和其他alpha在一起不好，道：“那边还有些事，我就先走了。早点回去陪你的omega。”沈佩挥了挥手里的票，“我尽量和穆先......我老公去看。但是他很忙，可能没法来，但我一定会去支持你的。”
狄迦露出微笑，点点头，将捏在手里的一叠门票揣进衣服里，“那佩哥，拜拜。”
“嗯。”沈佩一边走出玻璃栈道，一边道：“不要被保安逮住，逮住了也不要把我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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