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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层的高度，在这座城市里，很容易被淹没在更高的楼层中，但鼎铸这幢大厦视野很好，一边临江，另一边是城市公园，周围几乎没有什么楼盘，可以满足一个自负者对于空间和视野的要求。
“泰塔斯的人逃走了一个，被警方抓到了。”樊禹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本笔记本，上面只有一些奇怪的符号，但他能看懂。他是穆云川十几个助理当中的一个，负责的东西不大阳光，需要保密一点。
穆云川的手脚并不干净，而且是个非常老派的人，除了一些必要的图片，不允许他们使用任何电子产品记录东西，写在纸上一些密码提纲，也要每天用碎纸机过三遍。
穆云川有被害妄想症。他们私下讨论过，全票通过。
这样的老板很让人头大，他们担心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塞进碎纸机。
站在落地窗前的人影没有动，白色的衬衫袖子卷起了一截，露出结实的手臂，但皮肤并不完整，布满了狰狞的烧伤，在背光的阴影中，有点像麒麟的纹身，“其他人问出什么了？”
“他们老板要找一个人，代号是Dionysus。”樊禹顿了顿，头一次不确定下面传来的消息正不正确，迟疑道：“说是......您的双胞胎哥哥。”
据樊禹所知，穆瑾誉和阮宁是有一对双胞胎，但穆云川才是双胞胎里的哥哥。
穆云川的肩膀颤了一下，传来很轻笑声，“这么多年，还有人要找他？”他的声音很低，似乎在自言自语，“放一个人回去，带话给泰塔斯。”
樊禹翻开一页白纸，笔尖在纸上洇出一个黑点，等着穆云川发话。穆云川说话时常很快，而且缺乏逻辑，也不会重复，他需要全神贯注才能准确记下来。等了半晌，都没听到声音，樊禹有些疑惑，抬起眼皮，看着窗前的背影。
“滚。”
樊禹忍不住一抖，几乎要起身滚了，但听语气，又好像不是对他说的，他在纸上划了两道杠，“......就这些？”
“你可以给他加几个高难度的动作。”穆云川转身走到书桌前，上面整齐摆放着今天他要看的东西，书桌一角落，还有一个装满各种药片的透明盒子，一杯白水，他拿起盒子来打开，仰头倒进了嘴里，又喝了一口白水，将十几粒药片吞下去。
“Dionysus早就死了。”穆云川放下水杯，勾了勾嘴角，眉骨下的眼窝深邃，看起来有一些阴骘。
樊禹不明所以。穆云川时常冒出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就好像电影里那些老大，用一些富有哲学意味或者是听似有深意其实没什么深意话来让自己显得高深莫测，或许是包装形象的一种办法，让下属云里雾里。
他也早就习惯了，暗自吐槽了一句，按着笔记本上的流程，继续说道：
“北冕座之冠下个月七号在瑞士拍卖，您还是要买吗？”
樊禹注意到穆云川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是个beta，对信息素一向不敏感，但此时也能察觉到很强势的压迫力，挤压着他的感官。
“委托方是谁？查到了？”穆云川的声音也很低。
樊禹提醒道：“穆总，您在北欧没什么可用的人。”更准确一点，欧洲那边的帮派都跟穆云川有仇，现在穆云川的脑袋还挂在暗网上，一颗人头差不多和北冕座王冠一个价，偶尔也有杀手来碰运气，弄得他们很麻烦。
穆云川默默地站着，似乎在思考，大概过了一分钟，才道：“让人拍下来，带给我。”
樊禹点点头，又看着笔记本上的另一串符号，“那花粉和张方南的事怎么办？警方一直在找张方南，有点麻烦。”
一束玫瑰花当然不至于让沈佩过敏性休克，送去检查的东西里，面粉、白糖甚至是奶油都被故意掺杂了很多花粉，一个小蛋糕的量就足以引发病症。
张方南循着线索，怀疑给别墅做保洁的家政保姆，但是一路查下去，只找到了保姆的尸体，在调查的时候，张方南和人起了冲突，失手杀死了一个小混混，无论有意无意，罪名都坐实了。
“给他换个身份，地球以内，随便选个地方生活吧。”穆云川皱眉，用惯了的人，他一般都不想换，但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樊禹点点头，有点羡慕张方南，终于摆脱这份工作了，摆脱穆云川这个神经兮兮的老板了。
“对方很狡猾，没有直接过手，”樊禹合上了笔记本。
沈佩就是一个去赶市场买菜，扎到人堆里都找不见的普通omega，平平无奇，绑架倒还好理解说，但谁会无聊到要杀他？还废这么大的周章，他们现在也没什么查到什么头绪，穆云川虽然嘴巴不说，但每次提起这件事，气氛都会很不友好，所以他放到了最后请示，然后赶紧离开。
穆云川对沈佩的态度也让他们费解，看似不关心，但又好像最关心，徐培这几天接手了花粉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昨晚一时疏忽，把沈佩送回御澜就离开了，但沈佩又自己跑了出去，穆云川莫名其妙发了一顿火，徐培最近应该都不会出现在穆云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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