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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位于温哥华的郊区，占地2公顷，在当地的顶端华人商圈里算是不高调也不寒酸的配置，主人田朗是一位在加拿大扎根多年的华裔商人，主要从事进出口贸易，风光了多年，此时却有些疲态，看着从大门方向驶进来的五辆改装悍马。
昨天管家接到电话，一个叫穆云川的人说要来拜访。
大抵混过这一行的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白道还好，无非就是个有钱的投资者。但他白手起家，在道上有几个黑道朋友，让他小心，最好言听计从。
车子直接停到了四层意式建筑的门廊前，先是几个穿着皮夹克的alpha从车里跳下来，懒懒散散地打开了中间那辆车的车门，这是雇佣军的做派。
一条穿着贴合西裤的长腿迈下来。
网上除了一些花边八卦新闻和一些模糊的照片，几乎搜不到这人正面的清晰图片，比想象中要要年轻很多。田朗立在门廊的雕塑下，没有上前迎接。
穆云川也只是瞟了一眼田朗，面无表情地踩上阶梯，走进了开着门的大厅，就像进到了自己的地盘。
都是精明的人，不需要多解释什么，田朗大概也猜得到穆云川的来意，这种人大概把自己当成了某种法则和主宰，不会用合法的渠道来解决这件事。
他跟着走进了客厅，虽然从未见过面，但是在相差太悬殊的实力面前，自动就会生成一种高低关系，不得不遵从。
“张真真，人呢？”穆云川进到客厅，微微仰着脑袋，似乎在饶有兴致地查看房屋的装潢。别墅已经被清空了，没有其他人，和消息里的一样，这个人已经做好了罪行被揭露的准备。
在那晚接到张楠的电话之后，他让樊禹安排就近的人搜寻，以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现在也没找到。
第二天去福利院，破绽太多了，视频通话的不连贯，隐瞒真实的住址，时差的矛盾，骗骗小孩儿和沈佩那种蠢货还行。
“不用找了，”田朗颓然地坐到了红木沙发上，脸上却是得释的笑容，“我已经报警自首了。我满足了他所有的愿望，他走得一点都不痛苦......”
在半个月前，他就把张真真的心脏换给了自己的儿子，那些视频也是诱导张真真提前拍好的。他找了很久，才在最后关头买到一颗合适的心脏，对于张真真来说，他是个恶魔，但他更是个绝望的父亲，他七岁的儿子可以靠那颗鲜活的心脏多活二十年，他觉得是值的，即便是自己要为此承受巨大的罪孽。
穆云川挑眉，果然听到一阵由近及远的警笛声。
“你会拥有最好的律师，然后被无罪释放。”穆云川勾了勾嘴角，走到一面墙边，上面装饰着两颗麋鹿头，一颗棕熊头，主人用这种战利品来展示自己高超的狩猎技术和勇气，但他只看到了无聊和空虚。
虽然下飞机时，手下就提前告知了结果，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了。这样无果而返，很浪费他的时间，他甚至都没想过要来管这种事。
“到时候再见。”嫌恶地皱了下眉头，他准备离开。
田朗却不客气，叫住了他，“有一样东西，麻烦你转交一下。”
田朗起身走进书房，没多久拿了幅画出来，“这是那孩子画给他朋友的，叫张楠还是什么......他走之前说要把这幅画送给他朋友......”六十岁的男子喉咙哽咽了下，还是没哭出来，只是眼角红了，皱纹在眼角承放射形状散开。
穆云川用两根手指夹住那张8开的美术纸，水彩笔画的，笔触很笨拙，勾勒出一栋两层的小楼，前面站着两个手牵手的男孩，应该是男孩，太抽象了，他看不太懂，右上角打了个书名号，里面写着一个错别字——“家”。或许是这样吧。
“穆云川，你并不比我高尚，如果你有孩子的话，他得了很严重的心脏病，随时都会死去，你只会比我更疯狂。”
田朗苦笑，最后的一丝悔恨也烟消云散了，变成了一种完成使命的无所谓，他老年得子，愿意为自己的儿子做任何事，即便是丧尽天良。也企图通过猜测穆云川的所作所为，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畜生。
穆云川很轻地嗤笑了声，把美术纸扔给了樊禹，“没有那种如果。”
他不会有孩子，没有那种必要，他也不想继续遗传穆瑾誉的神经病。
田朗哈哈笑了几声，脸上是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你还太年轻了，不知道家人的意义......”
穆云川不大想理会这种无聊的话，也并不觉得自己年轻，他从十二岁就成年了。这也是他厌恶感情的原因，碍事的心理活动，能把这些正常人都逼疯。
至于家人的意义，是说虐待狂穆瑾誉？抛弃他的阮宁和双胞胎哥哥？从小就想方设法置他于死地的穆家那些长辈？还有坑骗阮宁的大家长阮墨？他忍不住笑出了声，还不如花钱买条衷心的狗。
警车停在了改装悍马的后面，五六个警察走了进来，“是谁打电话自首？”一个警察出示了证件。
田朗举起双手，自报大名，让警察拷上手铐，然后被带出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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