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 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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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飞行授权，穆云川不敢驾驶直升机在一个国家的首都上空胡乱盘桓太久，最终把降落地点选择在了霓虹灯稀疏的货运港口附近，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混上某一艘航船藏身。和上次在瑞典一样，前途未卜的逃亡之路，带着沈佩，他心惊胆战，只有尽量稳妥地操纵直升机降落。
高维希先跳下去，“咦”地一声，踩了一脚黏糊糊的滩涂黑泥，他便伸手，想接住在后面的沈佩，Omega却一扑，落到了旁边的beta身上，那幅可怜兮兮的排骨身板，差点被压断，但那两人乐在其中，一个说“对不起”，一个却把人抱得更紧，轻轻放到了旁边的干地上。
“.......妈的。”高维希忍不住暗骂，他很看不懂这两个人的关系，亲密得让人非常膈应.......这个初中生还会开直升机，这样一比，自己好像要逊色很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比较这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
“沈佩！”高维希把Omega扒拉到自己这边，“这个矮子是谁？！”
“.......”听到这种冒犯穆云川的无礼话语，沈佩很生气，但他并有机会为难，因为手腕一紧，他又被穆云川轻轻拉了回去。
“我是沈佩的男朋友。”beta少年道，将沈佩护在身后，标准的普通话，表达也很清晰，没有异议。
高维希愣了几秒，“噗”地一声，哈哈大笑起来，他给那个叫宰也贺的打电话时，也冒充过沈佩的男朋友。
但是越笑越觉得不对劲，沈佩没有认可过他，却已经和beta手牵手走远了，那对背影的确很像默契度极高的情侣。他呆呆看了几秒，心里猛地一坠，灰溜溜地追上去。
“沈佩！你他妈把话说清楚！”高维希气急败坏，伸手想拽住Omega的胳膊，但又被beta拦住。
“我是沈佩的男朋友。”穆云川重复，直觉告诉他，这个年轻的alpha看沈佩的眼神里，有一种幼稚的占有欲，就像顽劣的小孩看玩具的神情，或许确实很喜欢那个“玩具”，察觉到任何人想拿走就会大哭大闹，但是绝对不会爱护，玩具会被扔来扔去，缺少零件，然后弃置，长大之后偶然翻出来与旁人分享那段故事，别人会夸赞，“你真是念旧重感情的人，这么破旧了还留着。”
所有人都不会在意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伤害，就像这个alpha一样，大声、粗鲁地对沈佩叫嚣，还自以为是一种关心。
他曾经也犯过这种不可原谅的错误。
“还不够清楚？”他冷冷看着高维希。
“老子在和你说话？！”年轻气盛的alpha满头怒火，抡起拳头就打了过去。
“小希！”沈佩不自觉就想挡在穆云川面前，但他没想到穆云川比高维希的反应还激烈，身影一闪，高维希就被巧劲按到了地上，拳头也跟着砸下去。
Bata的身体素质远远比不上alpha，但受过的训练还印刻在脑子里，穆云川轻易定下了这次小小冲突的胜负。
他拎起鼻子被揍得冒血的高维希，看到还有反抗的迹象，又是几拳捶下。
“云、云川.......”沈佩颤声请求。
穆云川眼神里的暴戾这才平息，丢了alpha，起身道：“要跟着走就保持安静。”他在衣服上擦了擦带血的手，又重新牵住沈佩。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你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他道，依旧和以前一样直接。
“.......”沈佩愣了会儿，也觉得有理，便点点头，眼眶渐渐发红。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他的确没有把高维希照顾好，也没有把高维希管教好。
穆云川，或许也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弟弟。那个叫穆云玺的人。
“对不起。”穆云川又加道，眼神沉凝而温柔。
沈佩侧头注视着曾经是内双、现在是外双的眼睛，忽然感到厌恶——当然不是厌恶穆云川，而是“对不起”这三个字，他以前说过无数次，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只是以为这三个字能让他获得一点好感，但不断的让步只是让他变得更加懦弱。
他不喜欢穆云川说这三个字。这一切，明明也并不是穆云川的错。
“我也.......对不起。”对穆云川说这三个字不是懦弱。他哭了起来，四年的时间里，他没有认出真假，也误会了真正的穆云川，甚至将一切怪罪于瑞典的遇见。
穆云川停下脚步，抱住了脆弱的Omega，他的小佩并非坚不可摧的钻石，或许只是一件普通的瓷器，从一开始就该轻拿轻放，不应该在砸破后才来修补，一切都来不及了，一切都不够。
“你不介意我这个样子吗.......？”沈佩小心翼翼地问，他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而且情况比表面看上去的还要糟糕，他现在还怀着穆云玺的孩子。
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滑稽可笑的事了，他沮丧地想，害怕穆云川知道后会生气，会介意。
“那你呢？你能接受我这个样子吗？”穆云川握住沈佩的手，额头也抵在沈佩的额头上，反问。高维希骂他“矮子”不是没有原因的，他现在是个b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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