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想死。”
被恐惧支配的T-BUG不敢直视洛墨的眼神，怯懦道。
作为黑客中的佼佼者，当她变成蓝手中提线木偶的瞬间，曾经的骄傲就化为了过眼云烟。
“可怜的BUG，原来除了眼瞎看不见黑胖子埋伏我，耳朵也不好使啊，”洛墨似笑非笑，“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身残志坚？”
“对不起，V，真的，我只是害怕，”T-BUG急切解释，“德肖恩翻脸不认人的模样你……你也见识了。”
“是啊，所以我这救你一命的好人就要被拿枪崩掉脑袋，”洛墨扔给她一沓纸，“不死也行，念在你还算是个可堪一用的工具人份上，给你另一个选择。”
“不要怀疑它的效力，”她补充，“我能死而复生，就能让你生不如死。”
T-BUG只是粗略翻过一遍，就做出了没有选择的选择。
“有笔吗？”
T-BUG小心翼翼问。
“有。”
血光一闪，T-BUG右手食指被削飞了一小块肉。
洛墨将长剑插回黑胖尸体牌剑鞘：“你要的笔。”
T-BUG颤抖着签下名字，看着奴隶契约于半空中自行燃烧化为飞灰，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还算明智。”
洛墨对她摆了摆手，像驱赶一只苍蝇：
“行了，这没你的事了，去找杰克吧，他就在下面的德拉曼出租车里。”
“他不是……是了，杰克当然不可能死。”
T-BUG怜悯地瞟了一眼德肖恩几乎只剩空壳的尸身，捂着伤指慢慢向外走去。
“等等，差点忘记一件事。”
洛墨打个响指，T-BUG左眼像寿命耗尽的灯泡般忽然熄灭，冒出一小股刺鼻的黑烟。
“一点小小的帮助，”洛墨对T-BUG微笑，“义眼不好用就该换一对好用的，你说呢？”
“……是。”
T-BUG从喉咙里硬挤出一个字，扶墙大口喘着粗气，却不敢表现出一丝不满：
“谢，谢谢您。”
……
“滴，滴。”
十分钟后，正如洛墨所料，杰克发来了通讯请求。
“chica，这姓T的杂种都告诉我了，”杰克狠狠一锤车门，“妈的老子现在恨不得崩掉她另一只眼，还有SB黑胖子和他的狗，艹！”
前座的T-BUG捂着瞎眼低头不语。
她是个聪明人，没敢有任何添油加醋，把洛墨进入房间后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跟杰克复述了一遍，理所当然的，收获了杰克择人而噬的怒火。
洛墨心中一暖：“你可别，万一打坏了工具人就不好用了，让她自己掏钱跟老维换只义眼，然后带她回野狼或者我那儿。”
“行，那你呢chica？”
“我需要再等等，还有事没解决。”
洛墨歇躺在沙发上，指挥血肉长剑把黑胖二人组彻底吸收干净，省得旅馆主人还要费心思处理。
“得，反正你总比我有主意。”
绀碧大厦走上一遭，现在杰克对洛墨可谓是言听计从。
“别忘了晚上去找米丝蒂。”洛墨坏笑。
“呃，这事容我再想想。”
好吧，也不是那么言听计从。
挂断通讯，洛墨开始研究脑海深处多出的那团记忆：
relic芯片激活了。
……
虽然以前过游戏剧情时见过这段，但毕竟过去了快十年，且当时洛墨正沉浸在杰克逝去的悲怮中无法自拔，根本没心思看。
但现在杰克的命运已经逆转，她还有大把时间，那就踏下心慢慢欣赏呗，就当是看电影了，只可惜没法嗑瓜子。
……
望着台下簇拥的人群、那一张张在白烟笼罩下若隐若现的脸，舞台上一条手持银色手枪的银色手臂接过话筒，顿时引起了此起彼伏的刺耳尖叫。
“今天，我要向你们告别！”
沧桑的嗓音吼过一句，电吉他一甩，彻底点燃了今晚的告别现场。
真够吵的。
洛墨不喜欢嘈杂的场面，奈何这是别人的记忆，只得耐下性子。
“该死的乐队，别管观众，别管欢呼，做你自己。”
“就爱看你这疯婆子样，罗格，看得我下面都X了。”
“把炸弹运上电梯，启动，其余交给重力自由发挥，然后爆炸，地动山摇，塔塌下来，一片混乱，到处尖叫，最后谢幕。”
满嘴脏话，烟不离口，但不畏强权，对朋友也还不错，关键的是，他是抄家伙自己上，而不是煽动粉丝前去送死。
好吧，流氓格命者比恶心的幕后政治家强太多了。
剧情继续。
被称为蜘蛛墨菲的黑客还真是有点意思，一边忙活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青草还绿吗？小鸟还飞吗？猫吃老鼠？鼠吃虫子？”
不知为何，她的表现让洛墨联想到了正在经受图灵测试的智能AI。
“这可不是你家游乐场，墨菲！”罗格对她吼道。
门终于开了，顺着楼梯一路向下，一枪一个爆掉所有特工，成功将核弹装进荒坂塔电梯，到目前为止还都是爽文剧情，但紧接着就开始虐了。
变故来自于亚当·重锤闪亮登场，之后的剧情，洛墨都没眼看。
大哥，亚当机器人连车都打不过，居然能把您虐成这样，要不是摩根·黑手天降神兵，就连荒坂塔都逃不出去，整个一大写的丢人。
当然，逃出去也没用，还是在登上直升机的前一刻被卷土重来的重锤给锤了。
不只是他，蜘蛛墨菲貌似也没上去。
剧情此时已接近尾声，丢人玩意以残废状态被装上小推车带入荒坂某据点，被特工狠扇了几巴掌，逼问其同伙及核原料来源——不得不说这拷问手段还真是糊弄，接着就见到了溜溜达达走进来的三郎。
老头还挺硬气，看着像大号奥运火炬一样熊熊燃烧的荒坂塔，愣是一点难受情绪都没流露出来，听他说上两句不着边际装B的话，丢人玩意就迎来了旁边技术专家嘴里所谓的“比死亡更悲惨的命运”，即意识剥离。
等一下……
你管这叫“比死亡更悲惨的命运”？
不过是眼前一黑强制陷入睡眠，过程也不折磨，甚至还有机会投币复活，试问究竟哪里悲惨？
要说无缘无故被荒坂拉去做人体实验那是挺悲惨，但您可是炸了人家老家，没给您活体切片就不错了。
啊，或许悲惨来自于对荒坂以德报怨的行为产生愧疚、进而造成的永久心灵折磨吧。
如果真有的话。
看完电影的洛墨睁开眼睛，面前正坐着一个叼着雪茄吞云吐雾的墨镜颓废长发摇滚男，穿着黑色背心，棕色皮裤，脏兮兮的皮鞋，还有一条银色机械手臂。
身体边缘闪烁的数字雪花证明他并非真人，仅是个没有实体的数字幽灵。
“怎么称呼？”
洛墨扭了扭脖子：“是强尼·丢人，还是笨蛋·银手？”
颓废男吐出一口眼圈：
“艹，小妹子嘴还挺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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