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迪的双手时而紧握时而放松，陷入了天人交战。
她本来骨子里就有着疯狂的成分，或者说，每个艺术家都是隐形的疯子，洛墨的提议对她吸引之大，不亚于猫薄荷对猫的吸引力。
作为需要时刻掌握市场动向的超梦剪辑师，市面上的超梦她基本都有所涉猎，黑超梦自然也不例外。
谦虚地总结一句，
都是垃圾。
毫无逻辑的剧情，粗糙滥制的剪辑，雷同单一的风格，不过是用无辜者的鲜血、内脏和哀嚎绘制的劣质涂鸦，提供的仅仅是冲击三观的虚无刺激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以突破人类道德下限、犯下反人类罪行获利的生意，是世界上最纯粹的无耻。
但洛墨不同，或者说，截然相反。
如果说帮派与公司还为这个城市的秩序做出了微小贡献的话，割肾党就是彻彻底底的人间残渣，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干掉他们都是无可辩驳的绝对正义。
而行此正义之举、为弱者向强者挥刀的存在，便是英雄。
此刻，用双手缔造英雄史诗的机会，就摆在她面前。
这不禁令朱迪的灵魂为之颤栗，她可以想象，这段孤身一人杀入割肾党据点、尽屠恶人却不损分毫的真实经历绝对能让夜之城的市场为之沸腾，作为剪辑者，她的专业实力也会受到更多人认可，离成为超梦导演的梦想也能更进一步。
但这一切，是会冒极大风险的。
全夜之城所有的割肾党都会盯上她们，用尽手段将她们除之而后快，超梦的热度有多剧烈，报复就会来的多猛烈。
洛墨可以不在乎，但朱迪不行，即使不挂名，但如果有人通过蛛丝马迹找到了她这个合作者，那样的后果……绝对会很不美好。
“方便借用下电脑吗？”
洛墨忽然问。
“做什么？”朱迪不解。
“先让你看看素材，才好做出决定不是？”
说话间，洛墨从手腕抻出连接线，把之前的录像导入了朱迪的电脑里。
十分钟后。
“干了！”
原以为洛墨是用了某些手段才搞定一群割肾党，像是远程狙杀或黑客骇侵，可谁能想到，她一个人，一把刀，身形流转间无数人头落地，流畅又干练，如果去掉所有声音，再稍微调整动作间的细微瑕疵，就成了一部最极致的杀戮默剧。
这不过是其中一种剪辑手段，像这类超高质量的素材，至少要剪出三种不同风格的超梦，才对得起一位追求艺术的剪辑师的基本尊严。
“但我要求不署名……暂时，也不接割肾党以外的活儿，”冷静了几分的朱迪强调，“帮派和公司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还不想被抛尸垃圾桶。”
“OK，正巧我也想先瞧瞧你的水平，”洛墨应了，“不过，你要是担心安全问题，大可以离开莫克斯帮，来废土投奔我，毕竟默默无闻可不是艺术大师该有的待遇。”
“……容我考虑一阵子，”朱迪犹豫，又有些好奇，“说起来，V，绀碧大厦以后你就去废土混了？为了躲避荒坂的追杀？”
“我倒是想呢，不过荒坂赖宣估计是太忙了，暂且还顾不上我这个无名小卒，”洛墨笑着道，“我只是给亲朋好友找个安全的藏身处。”
“也是，要是被割肾的发现了身份，那群下三滥肯定会对你的亲人下手，确实很有必要。”朱迪微微一笑。
“bingo。”
洛墨打了个响指，眯起眼睛。
但这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部分。
只有解决了后顾之忧，我才能放心把夜之城搅个天翻地覆。
接下来，洛墨又和朱迪敲定了一系列细节，包括logo，售卖分成以及渠道——公开是甭想了，过于血腥暴力，NCPD肯定不会允许。
思前想后还是莫克斯帮最好，她们肯定乐意，而且销售经验还很丰富。
“话说，最后那个V字喷漆要不要截掉？”朱迪建议，“太容易暴露身份了。”
“要的就是暴露，我有个猜想需要证实，关于某种……私人问题。”
洛墨想了想，感觉力度还是不够大，万一对方傻到不上钩怎么办？
“超梦的最后帮我加行字，”
“敬请期待第二部，在此请各位清道夫提前清理个人卫生，并写好遗嘱。”
“……这也太狠了。”
朱迪无奈扶额。
“正好帮你们吸引火力嘛，”洛墨微笑，“就这么定了，还有其他问题吗？”
“……有，最后一个，”朱迪犹豫开口，“为什么火箭弹对你无效？我看的很清楚，你当时并没有躲开。”
“秘密，”洛墨摆动手指，“等合作久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
从朱迪家出来，洛墨通过心灵网络，收到了来自藏匿于老维家附近的猎杀体们发来的消息。
这批猎杀体一共十二只，每一只不过脚掌大小，是洛墨去废土前特意孵化出来、用于保护老维和米丝蒂的哨兵。
今天有一伙漩涡帮来找老维的麻烦，被它们跳出来报销了，一个都没跑掉。
还没等她做出回应，紧接着杰克又发来了通讯请求。
“妹子，还是你想的周到，六街帮的狗杂种今天来野狼找事，全被你留下的小蝎子放倒了！”
嘿，有点意思……
同一晚，夜之城的两处，六街帮与漩涡帮居然同时出现。
要说这是巧合，那也太巧了点。
“目击者都有谁？”
“呃，除了我和我老妈以外，就只有地上躺着的六街帮了。”
“行，跟威尔斯太太商量商量，先把野狼交给神父暂管，然后你去接米丝蒂和老……算了我去，今晚我们就离开。”
杰克顿时提高了声音：“难道米丝蒂那边也……！”
“是啊，都解决了。”
“呼……干他妈的荒坂！”
“……总之，抓紧时间。”
不再耗费口舌解释其中蹊跷，洛墨挂断了通讯，通过心灵网络命令猎杀体们捣毁尸体上的义眼和芯片。
之前让杜姆杜姆把赫拉开去了野狼，那边倒是不愁交通工具。
相比而言，她这边倒是有些麻烦。
但是没有关系。
割肾党有啊！
不过或许是今天的割肾党已经够惨了，蓝没有从附近找到他们的踪迹，只发现一伙正在抄家灭口的军用科技。
嗨，无所谓啦，有车就行。
话说回来，军用科技十几个人对付一群缺枪少粮窝在桥下的流浪汉，居然还架起了四座智能宙斯机枪，这份谨慎让洛墨感动得直想哭。
于是下一秒，四座机枪一同反水，轻松愉快地将这些全副武装的精英特工，统统踹上了通往天堂的直通车。
感谢各位的推荐票，这章补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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