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王贝愣了愣，没多想就朝她走过去，走到半截忽然停住了，慢慢后退了一步，猛地掉头就跑。
何筱曼在她迟疑的时候就动了，抓起屁股下面的椅子追上去，对准王贝的脑袋狠狠抡下：“跑你大爷！”
王贝哼都没来得及哼就砰一声砸在地上，往前滑了一大截，姿势扭曲地趴着，捂住头半天没起来。
这一幕来得太突然，任莹莹眼睛猛地睁大，呆呆得说不出话。
旁边经过几个学生，有人尖叫一声，飞速躲在柱子后面，又探出头看热闹。
何筱曼甩了甩胳膊，把乱了的头发拨整齐，拖着椅子一步步走过去。
那会儿还都是木制桌椅，她没再往人头上招呼，琢磨了一下，用脚踩住了王贝的脚踝，椅子腿对准她的膝盖。
那一下她砸得毫不犹豫，但半截被人拦住了，任莹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冲到她跟前的，还准确地捏住了她的手腕。
何筱曼虎口一麻，椅子差点儿脱手，她用力挣了一下，发现根本使不上力。
“**大爷的，放手！”她不耐烦地骂出声，感觉脚下王贝也开始挣扎，干脆抬腿狠踩了一脚下去。
王贝的惨叫声响彻教学楼，旁边教室里立马起了议论声，估计很快就有人出来了。
“住手！”任莹莹瞪着她，眼睛就快喷出火了，“你干什么！”
“干什么关你屁事？滚。”何筱曼冷冷瞥她一眼，她回国以后成天喝酒抽烟蹦迪，挺长时间没活动还有点儿手痒，刚那一下让她整个人都亢奋起来了，打算谁挡让谁死。
王贝这时候才回过神，一边挣扎往后缩一边哭着喊：“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筱曼，对不起，对不起……”她脸上的血和鼻涕眼泪混成一团，手指抓在地上也带出一条条血痕，猛一看上去跟杀人现场似的。
“哈？这就认错了？”何筱曼有点儿不可思议，她手上力道被钳住，脚下就更用力地碾磨，王贝的喊叫一声高过一声，何筱曼十分后悔夏天穿不了马丁靴，不然省了很多事儿。
她缓了缓气儿，挺平静地开口：“我就问你一句。”
何筱曼主动松了手上的劲儿，任莹莹犹豫了一下也跟着松了手。
“我问你，”何筱曼说，“是你勾引我爸还是我爸勾引你？”
这话一出，包括任莹莹在内的围观人群都是一愣，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大的议论声。
这会儿上下楼教室的人都闻风出动了，二楼楼台上一排脑袋往下望，有个老师指着她喊：“干什么！把椅子给我放下！”
“闭嘴！”何筱曼扭头就是一声吼，单手拎着椅子指了指那个老师的脸，大概表情太狠，震得四周又瞬间没声儿了。
她慢悠悠回头盯着王贝：“说啊，是你勾引他还是他勾引你？说不对你今天这条腿我就收了。”
“不是我……”王贝满头满脸的血，还在一个劲儿往下滴着，说话都开始一抽一抽了，“我们是……是人介绍……介绍认识的……”
“搞半天你他妈是鸡啊？”何筱曼愣了愣，扫兴地收回脚，王贝立刻连滚带爬缩到墙边上。
“那你找我干嘛？我就说哪来不认识的冒充我同学。”何筱曼揉了揉被任莹莹捏疼的手腕。
“不是，我……我真是，是你同学……”王贝开始打嗝，“可我，我是真的想跟你爸，你爸在一起……”
何筱曼停下动作：“你说什么？”
王贝抖了一下，打了个响亮的嗝，再不敢出声了。
“你刚刚说什么？”何筱曼把椅子换到另一只手上，踩着王贝爬出的血路冲过去，速度很快，“你还想打他的主意？”
这又是一个突如其来，大家伙儿还都愣着，眼看何筱曼都冲到人跟前了才回过神，这再去拦就太晚了。
这时候突然有个黑影从二楼落下来，是个人高马大的男生，穿一身蓝黑色制服，几下就利落地反剪住何筱曼的双手，把她的头按在地上。
“**大爷！放开！”何筱曼瞪着地板呆了几秒，胡乱踢打起来。
她后来才知道，那个一招制她的人是政法公安部的，她就安慰自己，输给公安部的好歹不是太丢人。
那天最后的结果是王贝给人护着出去了，她和任莹莹被带到了保卫处，没等人问话，何筱曼掏出手机拨通何正辉的号码递过去：“跟我爸说，谢谢。”
她和任莹莹并排站着，一直没说话，一个小时后何正辉赶来带走她。
出门的时候她没忍住看了一眼，正对上任莹莹没有温度的眼神。
何筱曼无所谓地耸耸肩，冲她笑了笑：“sorry啦，小学姐。”
这事儿完了以后何筱曼没再见过王贝，她后来又几次翻墙撬锁回老房子，别说人影，鬼影都没一个，何正辉也不见了。
“**大爷。”何筱曼一脚踢在一只大花瓶上，花瓶一声惨叫，立刻四分五裂，瓷片碎了一地。
何筱曼又陷入了无聊中，无聊到极致的时候，她又想起了任莹莹。
又是欺骗又是利用的，那么个骄傲的人应该不会轻易原谅她。
何筱曼扣掉指甲上的美甲贴，疼得她咝了一声，接着又笑了。
这才好玩儿嘛。
她先是找人办了个假学生证，又想办法拿到任莹莹的课表，把政法整个摸得门儿清都能给人指路了，一有空就去堵任莹莹，楼道里，教室门口，食堂，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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