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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欢愿(神雕百合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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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下)(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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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军的心情已然不能仅用愤怒形容,震惊、痛心、悲伤都化做一声声不甘而痛苦的怒吼,许多人流泪喊劈了嗓子仍不肯停下。

王将军虎目含泪,为了家国百姓他不能冲出城救下这些孩子,心中苦痛酸楚哽咽难以言表。然在伤痛之余,王将军亦有一丝欣慰——誓死保家卫国之决心,岂是扎布力丧尽天良的威胁恐吓所能屈服?枉费他机关算尽,以为如此伎俩便可得计,未免太小看大宋子民!

他从身后年轻义愤的面庞逐个瞧去,待看到赵将军,不由一愣。只见赵将军满面泪痕,双手死死抠住墙砖,指甲翻裂满手鲜血仍似浑然不觉。见此惨状心生激愤乃是人之常情,然赵将军反应太过激烈,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心中咯噔一下,大步过去低声问:“老赵你……你这是咋啦?”

赵将军紧闭双目,颤抖着伸出血淋淋的手,指着下方哆嗦地几乎说不出话,勉强应道:“哲儿……在下边。”

王将军大惊失色!赶忙探头去找。

说起赵家也是家门不幸。长子早夭,次子羸弱弃武从文,唯有三子肖像其父。这赵哲就是赵将军第三子,自小备受家中长辈重视喜爱,是个很阳光讨喜的少年。今年他刚冠以元服之礼,当时王将军特别受邀参加,还送他一把精美小剑做礼物。

赵哲刚成年便强烈要求从军,立志要做个比他爹还厉害的大将军。哪知入营后,瞒着他爹请令去探查军情,自此杳无音讯,大家都以为他已不幸阵亡,哪知竟被蒙人所俘!

王将军四下寻找,只看到个长发覆面的少年身形有些眼熟,不敢确认。都说父子连心,定是有他不得而知的感应,赵将军如此笃定那便必是如此。

他想要安慰赵将军,然此时任何语言都是空洞无力。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是在如此残忍的境遇下,无异于心头最软处剜肉,撕心裂肺的痛楚又有何人能明?他悲从中来无比愧疚对老友道:“老赵,是老夫对不住你。不若你避避吧?”

赵将军颤抖得如秋风中落叶,摇头断续着喃喃道:“我得看着……我得送送他……哲儿是好孩子……死得其所,死得其所。”

他扶住城墙,也不管下边能不能听见,流泪高呼道:“孩儿!为父救不了你,为父必会为你报仇!必会为你报仇!好孩儿……”

此时那孩子已被推到前面,他似有所感仰首望向城头,染着同袍鲜血的大刀无情落下……赵将军一口心血喷出染红面前墙砖,悲怒攻心闭气厥倒,直挺挺向后跌去。

“老赵!”王将军痛呼声扶住他,生怕他就这么过去了,叠声道:“召叶大夫!快召叶大夫!把将军抬下去诊治!”

两个亲兵轻手轻脚抬起赵将军跑下城找大夫去了。王将军缓缓直起腰转身面对悲痛的士兵,从白色衬袍上割下布条缚在头上,双目染血,面孔因过度愤怒悲伤显得异常狰狞。

“……大家都看到了,这就是禽兽一样的蒙军。不对,禽兽尚且知耻!他们连禽兽都不如!大家都有父母家人妻子儿女,今日他们能如此对待这些弟兄,明日城破就能如此对待我等,如此对待大宋无数慈父慈母、友亲近邻、柔弱妻儿!让他们受尽万般凌辱,在恐惧痛苦中慢慢死去!!!老夫今日不说什么朝廷、富贵的大道理。我等身为军人,铁血男儿,若连至亲至爱都无力保护有何面目苟活于天地间!赵哲是个好样的,当得我辈楷模,虽死犹生!王坚今日在此指天立誓!誓与钓鱼城共存亡,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如违此誓人神共弃!副将张钰何在?”

张钰大步近前,充满敬意躬身朗声应道:“末将在!谨遵大帅吩咐!万死不辞!”

“若本将战死于此,由你全权代理军权,务必要驱除鞑虏!”

“末将得令!誓与钓鱼城共存亡!”

“好。”王坚坚定点头,指向众军昂然道:“你们!可愿与本将并肩赴死?”

王将军一番肺腑之言,听的林舒心情激荡血脉沸腾!以前看战争电影,她总会被那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折服,如今真实参与到历史中更是感同身受,当即也裁下白布绑在头上振臂高呼:“誓死追随王将军!给死去的弟兄报仇!”

就连龙澈平时略显苍白的脸上,也难得染上激动的红色,亦随着林舒振臂!“……”可惜不惯在人前大呼小叫,张张嘴没能发出声音来。

有一人跟随,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最终所有将士都以白布覆额,齐声高呼:“报仇!报仇!杀!杀!杀!”凌厉的杀气,伴随几万人势不可挡整齐划一的喊杀声冲破天际。

呼声传到蒙军军阵,士兵被宋军气势震慑更加恐惧。扎布力毒计不成适得其反,脸色难看。

宋军俘虏约剩五六人,中有一老兵,见状横下心,趁蒙军分神低声对其他人道:“兄弟们!咱杀一个够本儿,杀两个赚了!死也不能窝囊死!跟狗鞑子拼了!”说罢暴起恶狠狠掐住那刽子手脖子,将他扑倒在地!其余俘虏微怔,旋即反应过来,分别扑向看守他们的两个蒙军,豁出命连掐带打。

蒙军认定他们翻不起风浪来,扒他们衣服时连绳子一起扒了。怎知人之将死力气与决心都不可小觑,一时大意竟受到俘虏可怖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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