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客户的办公楼，同事将文件袋啪的一声甩到严弘胸口骂道：“你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下班说？第一天上班？公私轻重分不清楚？晾着客户等你接电话你怎么这么能耐！”
之前严弘在赶王大头那个方案，这次的前期铺垫工作都是同事在做，严弘结束那个方案后被强制分了过来，同事本就心存芥蒂，现在就差临门一脚却被自己搅黄了更是怒火中烧，严弘自知理亏垂着头听骂。
“你故意的吧！自己拿着项目了就过来祸害别人，你安的什么心！”
“我……。”
“你这个垃圾！”，同事咬牙切齿骂完后抱着文件袋大步离开。
来的时候严弘蹭的同事的车，现在他可没脸再追去问能不能再载自己一程了。严弘看看手机已经过了下班的点，叹着气检查了一遍文件，脸像被火烧过一样灼烫。
怪谁？怪自己，明明不看手机就能解决的问题，可是，那是司纹啊，他怎么能不管。
发消息不回，电话先是无人接听接着又被挂断。严弘放心不下司纹，凭着记忆找到司纹的班级，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严先生？”，值班的孙老师看到教室外张望的严弘便走了过来，“司纹妈妈给他请假了，听说受了伤在医院，她没有告诉您？”
树影将明镜样的弯月割碎，像是残缺的微笑。透明的天空被霓虹染上丝丝血色，看不到一颗星星。
“九点五十。”
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小时的程枫靠在校外的“狗洞”的栅栏边按灭了手机，无聊的摸出最后一支烟，想了想又塞回了口袋中，隐隐期待着杜昱不会出现。
“九点五十五。”
杜昱不会来，程枫告诉自己，什么事都没有，这只是个巧合。
“九点五十八。”
走吧，别等了，什么都不会发生的，程子再次按灭手机自我安慰道。这时候栅栏另一侧的操场已空空荡荡，鲜见人影晃动，无论是幽会的鸳鸯还是夜练的体育生都已经回了宿舍。
“十点。”
忽然传来一阵脚踩枯叶的咔嚓声，灌木丛被拨开，一个黑影映在地上慢慢靠近，程子屏住呼吸不敢侧头去看。
好像是本子落下的声音，程枫凝神分辨，眼看人影慢慢后退拉长淡去，就要消失时程枫忍不住试探的喊了一声：“杜昱？”
人影突然顿住，程枫心提到了嗓子眼，轻声道，“真的是你？”，漫长的几秒后，影子开始加速变淡，程枫猛的转身，冲着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破口骂道：“杜昱，我数到三，你他妈给我滚过来！”
接着低头看到狗洞边地上放着一个显眼的白色纸糊的信封，四四方方包裹着一圈圈胶带，试卷大小反射着月光。
“这他妈是什么？”，程枫说着探手去够。
“程子哥！”，杜昱转过身，背着光看不到他的表情，双肩剧烈颤抖着低声道：“你别看。”
“那你就他妈过来说清楚这里面是什么！”，程枫偏着身子摸到一根树枝将那个信封拨到了自己脚边，“别叫我过去。”
“别看！”
杜昱快步上前扯住信封一角道，“哥，你别管。”
“我不管谁管！”
“你算什么东西！他妈凭什么管我！”，杜昱莫名上来一股蛮力，死死护着信封不放。
“行。”，程枫痛快松手，冷笑道：“我不配管。”
说着又从口袋中摸出那根皱皱巴巴的烟，手指夹着颤抖的送到唇边，手心的冷汗打湿了烟卷已经出现了裂痕，可是他却没发现。
“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杜昱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抱着信封焦急解释着，说着说着蹲在了地上埋着头肩膀抖动的愈加厉害起来。
打火机的火光跃起，微弱的光跳跃在二人之间，程枫看着满面泪痕的杜昱，呼吸一下子乱了节奏，半蹲下手伸过栅栏揉揉杜昱的头发假装轻松道：“怪哥，哥不该瞎管，哥跟你说对不起。”
“谁在那儿？”，一道强光照了过来，保安大爷提着手电筒慢慢朝他们二人走来。
“快过来！”，程枫扯了一把慌乱看着他的杜昱，将他强拉过栅栏。眼看大爷渐渐逼近，程枫怕杜昱跑不快，直接弯腰将他扛到肩上大步逃进了阴影中。
一直跑到看得见车地方，程枫才将杜昱放下，杜昱像是吓傻了似的，脚踝一软，跌坐在地上，信封却死死抱在怀里，边边角角没有胶带的地方皱皱巴巴已经变得透明，程枫扯了两下没扯动，却撕烂了一个角。
杜昱一看信封烂了，一下子松了手，身子抖的更厉害了，“程子哥，”，他两只手绞在一起道，“怎么办，程子哥。”
“这到底是什么？”，程枫好奇的用牙撕开信封上的胶带，三两下扯烂了信封，露出了里面的几张折的板板正正的纸，“试卷？”
“月考卷子，模拟考。”，杜昱呜咽着缩成小小一团，“能拿的都拿了。”
“你拿这玩意干什么！从哪儿拿的！”，程枫吃惊地问道，他们几个成绩是不好，可从没想过去偷试卷。这不是自欺欺人吗？拿到手里安心吗？
“那什么鸟哥逼你的？草！你等着我去，”，程子说着站起身就要走。
杜昱慌忙喊道：“我，你别去，别去，我自愿的！我想要好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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