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遇着宁凤眠,心里必然憎恨。
朋友遇着宁凤眠,心里必然欢喜。
不过有时候敌人不见得真是敌人,朋友也不见得真是朋友。
宁凤眠目前的处境,可谓是敌人遍地开花。
他要活着,要生存,就一定要找一个靠山反击。
这个靠山江湖地位要高,人人敬畏,所以宁凤眠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成虚大师。”
成虚大师住在白云寺,而去白云寺必定经过陆家庄。
陆家庄的主人陆东夷恰好是宁凤眠的朋友。
在黑马精疲力倦的时候,宁凤眠已经能够看到陆家庄了。
终南山的南麓,有一大片竹林围着。
溪水流经竹林,蜿蜒曲折,水路弯道处碧波荡漾,陆家庄就坐落在高耸滩涂。
黑马是不能跨越溪水的,宁凤眠只得翻身下马。
铁玉枝中了五郎阴毒手的阴毒,本来以她的年纪活不过一时半刻。
但这一路而来,宁凤眠耗费内力为她压制阴毒,铁玉枝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溪水宽有五六丈,宁凤眠不敢冒险飞渡。左右查看,见对岸有一乌篷船,便暗运内力,嘶吼道:“船……家……船……家……”
约等了一会儿,乌篷船惊动几圈波纹。
一个稚嫩地女声回道:“有几人呢?”
她的声音清晰可辨,宁凤眠不由得暗暗心惊:“好内力。”
“两个,船家快些过来。”宁凤眠背起铁玉枝,将黑马赶走。
黑马长嘶一声,回望数眼,似乎依依不舍。
宁凤眠笑道:“缘分深浅有定数,离别总有相逢时。你若不走,便在这山上寻些青草吃,隔几日我便来寻你如何。”
那黑马似真听懂,马首昂立而去。
“来咯。”
一个渔家女头戴竹笠,子摆动船桨逆流而上,动作娴熟,几个眨眼的功夫,乌篷船就来到了宁凤眠的眼前。
渔家女子一见宁凤眠衣着寒酸,笑问:“客官带了银子么?”
宁凤眠搜遍全身,不好意思地笑了:“不曾带着银子。”
渔家女子歪着脑袋瞄见宁凤眠的黑鞘长剑,若有所思道:“看你这剑挺名贵的,抵押作船费如何?”
宁凤眠一口回绝:“此乃祖传长剑,剑在人在。”
渔家女子瘪了瘪嘴巴说:“这样吧,报上你的姓名,我去问问庄主。庄主说渡你,那我便渡你。怎样?”
宁凤眠谦声道:“那就有劳姑娘了。洒家宁凤眠,却是陆庄主的好友。”
渔家女子闻言,脸色大变,道:“你真是宁凤眠。”说完还不忘仔细打量宁凤眠一番。
宁凤眠笑道:“宁凤眠已是丧家之犬,仇人如星辰之多,谁有胆子冒充呢。”
渔家女子笑得前仆后仰:“既是宁凤眠,那就上船吧。”
宁凤眠一愣,须臾跃上船去。
乌篷船不摇不晃,没有惊动一丝波澜。
渔家女子啧啧称奇:“凭你这身轻功,必是宁凤眠无疑了。”
说完,摆动船桨,掉头回去。
铁玉枝已然醒了,天生口吃的她说不出一段完整的话:“痛……痛……”
宁凤眠见船舱内有棉被,拿来盖在铁玉枝身上。
“用我的东西,你怎么不打声招呼。”
渔家女子站起身,从篷顶抽出一根竹篙,再往甲板一个小孔插下去,乌篷船缓缓地围绕着竹篙转了一个圈。
此时临近傍晚,夜色朦胧,但宁凤眠依然可以瞧见渔家女子的怒容。
宁凤眠欠身道:“宁某刚才失礼了,还请姑娘莫怪。”
渔家女子不依不饶:“你以为道个歉就算完了。”
宁凤眠皱起眉头,道:“姑娘想怎样?”
渔家女子道:“久仰宁大侠的大名,本姑娘今日得见尊容,真是三生有幸。”忽然话锋一转:“本姑娘也会一些拳脚功夫,想跟宁大侠切磋切磋。”
宁大侠暗忖:“这姑娘的打扮不算华丽,言语间却透露着一些傲慢自信,不像是寻常女子。难不成跟陆庄主有些渊源?”
渔家女子喝道:“姓宁的,一个大男人家婆婆妈妈的,你考虑得怎么样?”
宁凤眠顿道:“倘若我不肯与姑娘切磋,是否这船就停在这里。”
渔家女子道:“你说对了。”
宁凤眠不识水性,只得答应:“那么姑娘想切磋什么?”
渔家女子双手垂直,两支短剑从袖口滑落至手心。
“比短剑。”说完,渔家女子扔给宁凤眠一支短剑。
宁凤眠将短剑翻来覆去地看了看,颇有些为难地说:“宁凤眠闯荡江湖,以剑法见长,这对姑娘不公平。”
渔家女子笑道:“我还没说怎么个比法呢。”
宁凤眠无奈地笑了,道:“姑娘请讲。”
渔家女子道:“很简单。你我相距不到五六尺,同时朝对方扔出短剑。谁没受伤,谁就算赢了。”
宁凤眠不可思议道:“姑娘,恕我直言。刀剑无眼,这种切磋方法,很容易死人的。”
渔家女子鄙夷道:“宁大侠是怕了么?”
宁凤眠道:“我是怕伤及无辜。”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姓宁的,看招……”
说完,渔家女子玉臂一挥,寒光突现,短剑向宁凤眠飞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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