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富美超市门前，墨宇凡和宁娜闲着无事，拉起了家常。
宁娜怯生生地看着墨宇凡，道：“宇凡哥，我看你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吧，你练武多久了？”
“正式拜师有十二年，如果算上在家里的时间，差不多有十六年吧。”
“十六年？！难怪你那么厉害，我输的心服口服。”
“你呢？你练武多久了？”
宁娜轻轻的拨了一下发髻，微微一笑，道：“我练了五年自由搏击。还…不说了，还是输给了你。”
“你先前说过，你们执行重大任务失败，打不赢别人，就要跟人走。这个规矩是整个行业的，还是你们老大定的？”
“是我们老大他爹定的。二十年多前，我们老大他妈是另一个帮会的打手。有一天，她带着三个小兄弟去收一笔保护费。到了店里，认错了人，找老大的爹要保护费。结果，双手一言不合，动了手。老大他妈输了。”
宁娜害羞地看了墨宇凡一眼，继续道：“老大他妈长的很漂亮，老大他爹一眼就看中了她。便提出了放过她的条件。”
“你们老大他爹提出的条件，是不是要么跟他走，要么咬舌自尽？”
“是的，老大他妈为了保命，只好跟了老大他爹。其实，老大他爹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还很会做人，对老大他妈和岳父岳母非常好。两人渐渐有了感情，后来就生了老大。再后来，咱们威灵市就有了‘帮会成员执行任务被俘，必须跟对方走’的行规。”
“女的输了，如果对方也是女人，咋办？”
“一样啊！也要跟对方走，听凭对方处置。”
“我不是你们圈子的人，也要守你们的行规吗？”
宁娜点点头，道：“是的，我不跟你也行，结果你也是知道的，就是自行了断。”
墨宇凡将信将疑，道：“这样的行规也太不近情理吧？”
宁娜苦笑一声，道：“不近情理的事多着呢，我们都习惯了。”
“不会吧，这世上首先要讲伦理道德，还要讲天地良心、公平公正、合情合理。”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公平公正，合情合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学自由搏击，为什么要植入智能生物芯片吗？”
墨宇凡凝视着宁娜，道：“为什么？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家人不受欺负？”
宁娜捏紧拳头，发出“嘎嘎”的声响。
“我爸曾经是威灵市第一中学的数学老师，自从有钱人纷纷植入智能生物芯片，导致高考、中考被取消之后，他就失业了，患了抑郁症。为了支撑这个家，我妈妈去有钱人家当保姆，到私人开的超市当保洁员。因为她长的漂亮，所以，经常被雇主欺负，还不敢告诉我爸。”
墨宇凡气的火冒三丈，道：“你妈为什么不报警？或者辞工不干。”
宁娜两眼冒火，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不报警？只要她一报警，其他的雇主就可以查到她报过警的记录，就不敢用她。辞工不工，自然有人抢着干。甚至，有些不要脸的女人，为了抢我妈的饭碗，居然主动送上门去，陪雇主睡觉。”
宁娜越说越激动，眼里带火，唾沫横飞。
“这个世界属于大家的，老天爷为什么让有钱人拥有那么多钱？为什么就不能公平分配？为什么就不能把有钱人用不完的钱拿来补贴穷人？这老天爷太不公了！”
“所以，你就学了自由搏击，植入了智能生物芯片？”
宁娜摇摇头，道：“不是，我妈妈的事，我是前年才知道的。我学自由搏击是为了赚钱。”
“为了赚钱？”
“是的，威灵市的有钱人看厌了老套的歌舞、杂技、魔术、拳击比赛，渐渐流行观看地下搏击比赛，而且和平时不一样，人机对战，男女对战、女人和女人对战。他们不喜欢看普通男人之间的比赛。”
……
宁娜说的事，墨宇凡闻所未闻，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鼓着眼睛，张着嘴，道：“男女对战？女人在力量方面一般不是男子的对手，男女对战，女人又有几个打的过男的？”
宁娜莞尔一笑，道：“对呀！所以，女人参加地下搏击大赛，出场费比对付女人高出好多倍。而且，一旦打赢了男对手，还有一笔可观的奖金，甚至还可以收到有钱人现场给的小费。”
“你学自由搏击就是为了参加男女对战？”
宁娜眼含泪水，点点头，道：“是的，我下决心参加自由搏击培训班，就是为了帮家里分忧。那时候，我爸的抑郁症已经非常严重，还不幸患上了尿毒症。”
……
墨宇凡忍不住扶住宁娜的肩膀，道：“宁娜，我明白你怎么想的了。我们墨家历来主张人人平等，不仅是人格、尊严的平等，还包括财富的平等。在我们脚下这片的土地上，资源是全体同胞的，理应公平、公正分配，绝对不能像动物世界那样，弱肉强食，强者多得。我们都明白‘钱生钱’的道理。有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之后，官府就应该想方设法让没有富起来的同胞后富，千方百计阻止先富起来的人继续富。如果放任先富起来的人继续富，结果就是，越有钱的人越容易赚钱，越穷的人，明明知道怎么赚钱，也没有资本去赚钱。”
宁娜握着墨宇凡的手，道：“宇凡，你说的很对。我下决心学自由搏击，后来又植入智能生物芯片，刚开始是为了救我爸，帮家里解决生活困难，最后，也想劫富济贫，出口怨气。”
墨宇凡握紧宁娜的手道：“你加入灰社会就是为了劫富济贫？”
宁娜摇摇头，道：“不是，灰社会是一个不问是非、不讲伦理的地方。我加入灰社会还是为了生活。”
“哎！”宁娜长叹了一口气，道：“打黑拳也不能打一辈子。一个女人和男人对战，即便打赢了，也是赢的遍体鳞伤。我在地下搏击赛场打过一百多场男女对战，只赢过四十多场，输的时候多。”
宁娜嘴上说着，眼泪“哗啦哗啦”流了下来，说到伤心处，还抽搐了几下。
墨宇凡听到动情处，也跟着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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