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换陆又青吓了一跳，“一，一张床吗？”
“你们聊了这么久，难道还没聊出来？”陆一宁瞥了陆又青一眼，语气里竟全是挑衅般的促狭，“那效率是真的不行。”
“宁哥。”盛午向前跨了一步，拽住陆一宁大衣的口袋边，扬起了头，活似个求偶成功的雄孔雀，“那带我去你房间看看吧。”
陆又青看着两人手牵着手往陆一宁房间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原本以为自己是为自己哥哥的幸福着想，应该和陆一宁是同一战线的；再不济看在自己刚刚苦口婆心劝盛午好好对待陆一宁的份上，盛午也得和自己站一边。结果这两个人倒好，二话不说联起手来给自己秀起恩爱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本人了。憋气归憋气，陆又青还是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任他们两个素日如何嬉笑怒骂，对自己而言还不是只求他们万事胜意么？
房间的门被轻轻带上，一室幽幽的柑橘红茶香便被锁了起来，丝丝缕缕地淌在两人的呼吸之中。盛午抬了抬眼皮，虽然陆一宁已经大半年没有回过家了，但他的房间依然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净舒心。他低头看向房间中央铺着灰色格纹床单的床，这个宽度......不是不能睡两个人，就是挤了点。不过，倒正合了他的心意。
“你不好奇吗？”陆一宁问道。
“好奇什么？”盛午很不客气地坐在陆一宁的床上，拍了拍自己手边的位置，满怀期待地仰起脸来看着陆一宁，“没什么可以好奇的，我对宁哥的感情日月可鉴天地可表，谁见了都能被感动的。”
“臭贫。”陆一宁无奈地摇了摇头，打开了衣柜，取出了一套长袖长裤，递给盛午。这才顺势坐在盛午身侧，“扬城湿冷，像你夜里这么爱闹腾的不穿睡衣肯定会感冒的。家里没有多余的了，你先穿我衣服凑活一下，明天让青青和我们一起逛街去。”
陆一宁将手伸进盛午的毛衣领子里，摸了一手冰凉，嗔道：“你也是，就算什么行李都不带，总得多穿点衣服。白天出门我还以为你马上回家的，也就随着你胡来了。早知道你不管不顾地跟到了这，就该把你裹成个球。”
盛午把陆一宁的手抓了出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挪着挪着紧贴了陆一宁坐好，“都到了这么久了，陆老师可少说点吧。”
“呸，真该让你被冻死。”
盛午嘻嘻地笑着，沿着陆一宁的脖子一路往下摸，手指在陆一宁的锁骨上反复流连，“陆老师身上暖和，让我多蹭会。”
“差不多就行了啊，别往下了。”
“到哪算行了？”盛午吸了吸鼻子，手已然停在了陆一宁的胸膛上，“拖着你陪我去健身，也算是，有点成效。”
“怎，怎么......你别......”
盛午轻轻一弹，弹在了陆一宁胸前那点嫣红上，尽管指尖的凉意已经被陆一宁身上的暖气烘去了，陆一宁还是忍不住地战栗了下。盛午偏头吮咬着他的侧颈，“别什么？”
盛午的手仍在那一亩三分地上打转，两人肌肤间的温度融合得正好，一齐地节节攀升，逼得陆一宁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直要深呼吸了好几个来回，才使牙关不再打战，
“......手拿出来，听到没？”
盛午狠狠地咬了一口，陆一宁吃痛着躲了躲，就顺势把手收了回来，“我说吧，不买也可以的，我穿你的就行。”
“你多壮我多壮啊。”陆一宁笑着摁住盛午的肩头，“再说了，过年哪能不买新衣服。听话，早点洗澡睡觉吧，今天太累了。”
盛午低下头轻轻啄了陆一宁一口，音色压低的话语在陆一宁耳边悠悠地飘，“谢谢。”
谢谢你，
也谢谢阿姨。
他看得出来，虽然陆一宁没对自己的自作主张有什么不满，但显然很顾及他妈妈和妹妹的意见。想是阿姨给陆一宁喂了颗定心丸，或是开解了他什么，不然他也不会大大方方地让自己搬进他房间。
陆一宁目送盛午拐进了浴室，一点点地慢慢摸着床沿。刚才在储藏室门口试图听墙角，却被向玉拉到一边，问“这孩子是什么情况”。他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向玉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道：“我也是从这一行退下来的，这孩子看你，可不是看一个老师该有的眼神。你也知道，你们的私事妈妈不会插手，但是作为一个老教师，我要告诉你的是，不要逾越你的本分，恪守你的责任，守好你的底线。”
“妈，是数据所的分配......”
向玉愣了愣，在窗台上踱步的玄凤鹦鹉朝着两人呆呆地抖了抖头翎，惹得她笑了出来，将情绪缓和了些，说道：“你带的这一届是高三了吧，不喜欢人家就不要耽误人家。我看你不肯说，想是这孩子家里有点情况。你要替人家的未来多考虑。”
“是......我也知道，但是我......”
“盛午那孩子，待人还算是乖巧懂事，虽不知你们私下怎么样，但是我总相信你的。小宁啊，这是在家里，”向玉握住陆一宁的手，“如果他也是你喜欢的人，就不用和我们避嫌。你在学校里怎么当心都是对的，回了家就过得痛快一些。你要是一直这样，再多的喜欢，都是要在担惊受怕里被消磨没的。”
向玉捋了捋额角的碎发，将温软流转的目光完完整整地呈现在陆一宁眼中，“小宁，你不要再这样瞻前顾后下去了。对感情，要果断啊。”
“好......”
陆一宁应了声，顺着向玉投往储藏室的视线也将头转了过去，那道门仍严丝合缝地关着，那两人的谈话竟连半点声音都没透出来。
“我和青青不是说想逼你成家立业安定下来，我们知道你过得挺好，这就够了。只是你既然愿意去谈感情，我们希望你能有始有终，谈得畅快幸福。青青都在为你努力，你不要害怕迈出那一步啊，”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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