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怪不得,如果只是一个体育老师,还用不着专门叫人去接。”
老大问戴悦:“什么时候去接。”
戴悦:“马上,他估计十二点到车站。”
“今天晚上?”老大瞪圆了眼睛,“清明节啊!”
“是啊,也不知道学校给咱们请了个什么牛鬼蛇神过来。”
宿舍里一下谁也不说话了,毕竟清明节晚上十二点出去接人,这听着都让人有点背后发凉。戴悦却显然不是很信这些迷信的道道,一扬声一挥手:“老三,把你那广播继续开着吧,宿舍这么安静我还不太习惯。”
老三没开广播,倒是探出半张脑袋出来,隔着衣柜斜斜地射过来一只眼里的三分目光,看着就很阴沉,“班长,我劝你今天就不要出去了。”
戴悦一愣,“为什么?”
老三:“你去阳台上看看月亮。”
不光戴悦,宿舍里剩下几个人下意识地就往窗外看去。可月亮还是那个月亮,虽然被一层薄云给笼罩得不甚清明,却也和平时没什么分别。
老三细细的声音又说道:“这种月亮叫做毛月亮,一些农村有说法说‘毛月亮,猛鬼现。’因为这种月夜里,光照不到,所以不干净的东西就没有忌讳,可以肆意地游荡。”
老大接了口:“而且今天又是清明节。”
两个人是真好心,戴悦却瞧瞧这个看看那个,不可思议:“我的天,你们是在传播封建迷信吗?”
老三:“你没有忌讳吗?”
戴悦:“从小到大就没有碰到过,家里人也不信这个,”说罢啧啧两声,“唯物主义的高等学府之内,也有封建迷信的残余势力啊。”
老大还想说些什么,老三却是现开了口:“老大,别说了,像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孩子,非要吃吃亏才能长个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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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三,清明前夜,23:35分。
今夜特殊,摊贩心里头揣着忌讳,没了平日里通宵做生意的热情,早早的歇业打烊,拖着小车回了家,而两边租了铺子的则拉紧帷篷、关严门窗,一丝儿缝隙都不肯暴露在外。整条街上只有一个时好时坏,不知年庚多少的老灯泡,寂静得好像是深山老林里的一条道。
昏黄的光芒一闪一闪,照了片时断时续的影子。
两只夜生的老鼠,借着这黑暗的天,大摇大摆窜街而过,似乎成了这条街的主人,浮夸造作,一举洗刷了人人喊打的前耻。
戴悦便是在这时候走出了校门,一脚踏上了这条道。
街中央的灰皮老鼠敏锐地察觉到了些许诡谲,一下便缩了身形,逃匿夭夭。
四月初的天气并不是特别冷,戴悦里头穿了件纯棉的圆领衫,外头罩了两层的件冲锋衣,按理说是蛮厚实的装扮了。可他被从街道底窜来的冷风吹了个当面,一下打了两个喷嚏,还是觉得有些凉了。
他想,也许是因为地方空旷,所以风比其他地方格外大一些?
虽然用了科学方法解释,但戴悦脑子里还是不自觉的闪现了临走前老三的话,仰了脖子抬起头……
月亮高悬半空,周围的云片细细薄薄,有几片似乎拉不起整片的云朵,只细细密密有几条藕断丝连的白线,鱼鳞似的蒙在了月亮上头,引出周围一片发毛的白光。
真是形象的毛月亮!
戴悦心里头一阵恐惧升腾而起,可刚意识到就立刻摒弃,一连“呸呸呸!”了好几下,只觉得晦气。
一个大男人,信什么封建迷信?
他跺了跺脚,拉上了外套拉链,再拽了拽领口,缩着脖子还给包裹严实,让那些无孔不入的凉风没有一点可趁之机,这才安稳。
年久失修的路灯依旧在一惊一乍,周围的高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几个轻巧的垃圾在这风中立不住身形,咔嚓地卷上了近地的半空,在啪擦一声,又掉回了地面。
戴悦把自己的整个身子都缩得弯曲起来,没法大跨步地走,只好娘们兮兮地夸着幅度甚小的太监步,不过他走得很快,不一会儿时候,也走了一半的路。
“嚓”得一声轻响,脆生生得在这条道上荡出去好远。
戴悦把脚一抬,发现自己光顾着走路,一下没注意,踩着了一个可口可乐的易拉罐,一脚下去,罐子自中间扁了,一大滩红色的,粘稠的浆状物从口里头被挤了出来。
这看起来不像是踩了个易拉罐,像是踩爆了别人家的狗头。
戴悦头皮都麻了,踩在易拉罐上的脚不知是抬还是不抬,直到一股番茄酱的酸甜味冲进了他的鼻腔里。
……哪个倒霉玩意往易拉罐里挤番茄酱的?
戴悦长长得缓了一口气,思及自己刚刚的恐惧,还真是可笑。于是脚一抬,把这踩扁了的红色易拉罐给踢的老远。
啪!
又是一声轻响。
红色的易拉罐停在了路中央一个黑影的脚边。
戴悦有点奇怪,他虽然是低着头走的,但余光也是看着路的,这路上之前屁个鬼影子都没,哪儿的忽然冒出了这么个人影?不过碍于自己刚刚帅气的一脚,戴悦觉得还是有必要先圆滑地道个歉的。
于是他高了声调,刻意地先压了声线,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许的男子气概:“嘿!兄弟!对不住,天太暗了,我没看到你。”
那黑影也不回话,只是脖子动了动,他那脖子就好像是铜铁的零部件生了锈,动的时候真是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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