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今晚不回来睡了，嗯……在沉鱼家，嗯……那我挂了。”
程也枫给姜安韵打完电话，有些不自然地坐到沉鱼旁边。
总觉得，气氛好像有那么些尴尬。
但沉鱼看起来又很自然，靠在枕头上，玩着手机。
“说好啦？”沉鱼问道。
程也枫：“嗯。”
“我突然想起来，我这儿没有多余的枕头，我爸妈那儿的肯定落灰了，今晚只能委屈你跟我同床共枕啦。”沉鱼笑着撞了下程也枫的胳膊。
“嗯……”
沉鱼觉着程也枫的反应有些奇怪：“粉哥你怎么啦？”
“没……没怎么……”
“是不是太久没跟我一起睡，不习惯啦？还是你喜欢一个人睡一个枕头啊？”沉鱼问道，“那我这枕头给你睡啊，到时候我睡你胳膊就好了。”
程也枫：“……”
“不过粉哥，我们晚饭吃什么呀？我家没有菜。”
程也枫：“你平常都在吃什么？”
沉鱼：“外卖。”
程也枫：“什么外卖？”
沉鱼：“什么外卖我怎么会记得啊……”
程也枫伸出手：“外卖订单。”
沉鱼：“……”
看沉鱼这一脸干笑，程也枫就伸出手要打沉鱼：“还吃外卖，吃外卖，你三顿混一顿的是吧，你胃病还想不想好了？”
“我有什么办法啊，一觉睡醒就是中午了，刚醒又不是很饿，饿了就下午了，下午点了外卖晚饭又不想吃了，晚上太晚了又懒得下楼拿夜宵……”
“你还有理了？”程也枫眉头皱得死死的，“你不会定个闹钟起床啊？”
沉鱼：“起不来啊。”
程也枫：“让你熬夜啊？”
沉鱼：“睡不着啊。”
“还跟你爹顶嘴。”程也枫又锤了沉鱼两下，没好气道，“明天就跟我回去。”
“再说啦……”沉鱼赶紧转移话题，“粉哥你想吃炒面还是便当。”
程也枫：“随便。”
沉鱼压住上翘的嘴角，点击了付款。
四十分钟后。
程也枫：“我不吃屎。”
那散发着罪恶气息的外卖，被拿进来的那一刻，程也枫以为沉鱼家马桶炸了。
“这个很好吃的。”沉鱼把外卖放到书桌上，“我特意点了不正宗的螺蛳粉，闻起来应该没那么臭吧？”
程也枫：“你要是吃了这玩意儿你晚上就别跟我讲话了。”
沉鱼突然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晚上就要接吻了一样。”
“你妈。”程也枫向沉鱼扔了个枕头。
沉鱼接住后又扔回床上，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不太敢一个人吃螺蛳粉，小的时候，我跟我爸妈在外头吃过一次螺蛳粉，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让我明白家人是什么味道，后来他们忙着出差，我每次在外卖首页看到螺蛳粉，就想起小时候，可我一个人的时候不敢点，总觉得对比太过分明，烘托出一种悲凉的气氛，所以难得有人陪我点外卖，我就特别想重温一下家的味道，但是没想到，粉哥你这么排斥……哎。”
程也枫看着一脸哀戚可怜还时不时叹气的沉鱼，冷漠道：“别编了，你每次说鬼话就这个表情。”
沉鱼：“你不单纯了，铁石心肠的男人。”
沉鱼拆开外卖，自顾自地吃起来。
程也枫：“你不打算给我个夹子吗？”
沉鱼拉开一旁的抽屉，拿出了个夹子：“既然你选择封闭嗅觉，那不如就试试？”
沉鱼将程也枫的那份螺蛳粉打开。
程也枫夹住鼻子后冷漠地呵了一声。
十分钟后。
沉鱼：“粉哥你觉得怎么样？”
程也枫：“真香。”
沉鱼笑道：“等会儿一起去刷牙吗？”
程也枫：“你不是不觉得臭吗？”
沉鱼：“我只是觉得早点刷牙散味快点，万一晚上要接吻呢？”
“咳咳。”程也枫顿时被呛住，“你他妈……咳咳，你他妈有病吧，说什么**话啊。”
沉鱼拍了拍程也枫的背：“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嘛，看把你吓得。”
程也枫打掉沉鱼的手，皱着眉：“我不喜欢你这些随便说说的话。”
2
吃完螺蛳粉，程也枫用力地刷着牙。
沉鱼在一旁听得犯怵。
沉鱼：“粉哥，你干嘛刷的那么用力啊……”
“万一呢……”程也枫含糊不清道。
沉鱼：“什么？”
程也枫瞪了沉鱼一眼：“刷你的牙。”
程也枫刷完牙，觉得嘴都是麻的。
屋子里通着风，味道虽然还没完全散去，但闻起来没那么糟糕了。
沉鱼打开衣柜拿出一套睡衣。
“粉哥，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程也枫觉得这个话听着有点奇怪，正想着哪里奇怪，沉鱼就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看来你还是想跟我一起洗。”
“你妈。”程也枫一把拿过沉鱼手上的那套睡衣，去了浴室。
程也枫这澡足足洗了四十分钟，出来的时候，身上的每一寸都冒着热气，看的沉鱼连连赞叹。
“这澡居然给你洗出了庄重的感觉。”
“你妈，还不快去洗。”
“知道啦。”沉鱼拿过睡衣，冲程也枫眨了下眼，“别急嘛。”
程也枫：“……”
怪不得他觉得前面那话听起来那么奇怪。
程也枫坐在被窝里玩着手机，玩着玩着就开始心不在焉起来，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他却总觉得自己听到了浴室的水声，一阵一阵，带着画面在脑海里播放起来。
程也枫用力地甩了甩头，心情愈发忐忑，坐的也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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