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蓉蓉,我等下要去看鸥,你跟我们一起去吗?”吴昕拿上妈妈切好的一盒桂花糕,给杨蓉打过电话去。
“啊,我不去了。”杨蓉有些为难,“我和我妈妈出来逛街,不好走开。”
“没事儿,那你继续玩,我和鬼鬼过去好了。”吴昕宽慰她。
“你记得和鸥鸥说啊,她爸妈不在国内,让她需要什么直接跟我们说。”杨蓉叮嘱道。
吴昕应道:“好。”
挂了电话,吴昕带着鬼鬼打车到王鸥家。
幸好她们之前一起去王鸥家里玩过,吴昕还记得大概的地址。
一觉醒来,窗外的天光还大亮着,王鸥看了眼床头的钟,刚刚下午四点多。
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下脚踝处的扭伤,肿已经快消了。
王鸥舒了口气,突然听到客厅传来敲门声,她心里有些奇怪,慢慢下了床,一瘸一拐走去开门。
“谁啊?”王鸥隔着门问。
“外卖!”
王鸥一愣,旋即失笑。
这奶声奶气的声音,不是鬼鬼还能是谁。
王鸥打开门,一入眼就是鬼鬼提着一盒东西,在门口嘻嘻笑着看她的模样。
女孩得意洋洋的样子映进心底,王鸥直觉得自己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溢出填满全身的暖流。
吴昕从鬼鬼后面冒出来,笑着说:“还有我。”
“你们怎么来啦。”王鸥喜出望外,急忙侧身让她们进来。
“就来看看你。”吴昕解释道,“多亏小鬼问我你受伤了有没有人照顾,我才想起来你父母不在国内。”
“你看看你,”王鸥佯怒,“表面姐妹,还不如鬼鬼。”
“对不起嘛鸥鸥,”吴昕赔笑哄她,“这不是给你拿来桂花糕了,我妈昨天刚做的,可新鲜了。”
“嗯!”鬼鬼极力应和,立刻捧着那盒桂花糕递到王鸥面前。
“谢谢鬼鬼——”王鸥喜笑颜开地接过,“好啦,你们进去坐吧,家里就我一个人,怪无聊的。”
鬼鬼上前拉住王鸥的另一只手,咬了咬下唇,道:“鸥姐脚还疼吗?”
“还好。”王鸥温声答道,她捏捏鬼鬼的小肉手,领着她坐到沙发上,吴昕跟在后面也坐了下来。
“鸥鸥,我给蓉蓉打电话,她说她和她妈妈去逛街了,下次再来看你。”吴昕解释说,又道:“她让我告诉你,有事情直接和我们说,别客气。”
“好,没事啦。”王鸥斜斜地倚在她身上,懒洋洋地应了声,打开桂花糕的盒子,用拇指和食指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吃吗鬼鬼?”王鸥咽下嘴里的糕点,一抬头便看着鬼鬼盯着自己的样子,有些好笑,把饭盒递过去。
鬼鬼有些纠结地看了看饭盒,又看了看自家姐姐的表情,还是摆摆手说:“不用啦鸥姐,我家里还有好多没吃呢,我回家再吃。 ”
“纠结什么,别管你姐,麻烦。”王鸥又拿起来一块,不由分说塞进鬼鬼嘴里,还不忘嫌弃一通吴昕。
吴昕无奈地掐了王鸥的腰一下,王鸥立刻弹开打了一下她的手,利索的样子完全不像受了伤的人,又嗔道:“干嘛掐我。”
说着她把鬼鬼搂了过来,鬼鬼正被塞了一嘴桂花糕没法说话,为表态只能探出头来冲着她姐义愤填膺地“哼”了一声。
这小崽子到底是谁的妹妹!
吴昕深深吸了口气。
算了算了。
“过两天出成绩就该报学校了,你有想法吗?”王鸥受用地揉了一把鬼鬼的头,看着吴昕问。
吴昕想了想说:“我还是想报外语系,现在不知道能不能上F大,如果分数允许就去,否则就留在本市。”
王鸥大概明白吴昕的顾虑。
吴昕的爸爸常年在外地做生意,妈妈身体状况一般,又有个妹妹,里外都需要她来照顾。
“你呢?”吴昕略有些心里没底地叹气,又问王鸥。
“我应该能上B大吧……”王鸥沉吟道,“我还是想读法律。”
“那你就读嘛,以后有什么事也好找你帮忙。”吴昕深表赞同。
王鸥伸手过去捂住她的嘴,笑道:“你要这么说,我倒是希望你们永远别找我。”
两姐妹笑作一团,没注意到鬼鬼早就吃完了那块桂花糕,兀自往王鸥那边凑了凑。
嗯……鸥姐身上有一种香味诶……
鬼鬼抽了抽鼻子,心里暗自想着形容词。
很淡很淡的味道,也不归属于任何一种香料,只是仿佛王鸥就该带着这样的香味一样,自然又沁人。
鬼鬼又抽了抽鼻子。
她好喜欢这样的味道。
算了,不知道怎么形容。
很喜欢就对了。
鬼鬼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隔一会儿就吸吸鼻子,也不知道闻了多久。直到两姐妹聊得差不多了,吴昕站了起来。
“走了小鬼。”吴昕起身看着自家已经几乎栽在王鸥怀里的妹妹,恨铁不成钢。
怎么就不见她妹妹这么黏自己呢。
“啊,来了姐。”鬼鬼从王鸥怀里跳出来,站在姐姐身边。
“好啦昕昕,看你把鬼鬼吓的。”王鸥也护着鬼鬼,她坐着轻轻拍了一下吴昕的腿。
吴昕无奈翻了个白眼,按着王鸥的肩膀说:“行吧,我们先走了,你别送了。”
“帮我给阿姨带声好,拜拜。”王鸥也不跟吴昕客气,喊了句话就瘫在沙发上目送她们出去。
“拜拜鸥姐!”
“诶,鬼鬼再见。”
路上,鬼鬼突然想起王鸥和吴昕刚才说的话来。
“姐,你大学会出去读吗?”鬼鬼仰着头看吴昕。
吴昕摇了摇头,叹道:“我也不知道。”
“那鸥姐也会出去读书吗?”鬼鬼又问。
“她应该会吧。”吴昕眉头稍皱了一下,“鸥鸥的学习好,刚才看她很有把握去B大。”
她们所在的M市,刚刚跻身一线城市,虽然没那么发达,但也是走或留都没那么为难的选择,吴昕觉得以后留在本市发展也可以。至于王鸥,她本身在国内没什么牵挂,自然是有多大能力就上多大的平台。
“B大在A市吗?”鬼鬼记得自己好像听过这个学校。
“在。”
“那A市离我们远吗?”鬼鬼追问道。
吴昕想了想,答道:“有点远吧。”
对她自己来讲是有点远的。
鬼鬼没再说话,心里盘算着事情。
她此时不过小学毕业,对上大学的分数和要求还没什么概念,只是想着,以后鸥姐去哪里,她就想要去哪里。
至于这样突生的向往究竟出自何处,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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