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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留在你和爸爸的心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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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Omega是每个国家都重视的人口资源,沈佩也受到了特别优待,从湖里捞出来以后,他被直升机送到了尤卡斯亚维最大的医院,观察了五天才出院,没有看成极光。

他请求爸爸和大大改道菲奈斯达伦,那里是瑞典的滑雪胜地,即将进行一场国际青少年越野滑雪比赛,那个滑雪服上绣着“Yanis Moo”的大哥哥,和他的队友在尤卡斯亚维训练.....他在宾馆里打了个电话给尤卡斯亚维的旅店,用初二生蹩脚的英文了解到了这些事,还得知在他住院的第二天,滑雪队出发去了菲奈斯达伦。

他从未想过自己可以那么大胆,和一个外国人聊了那么久的天,虽然都是对方一直在重复几个单词,好让他能理解。

“那里有雪山,可以坐破冰船,还可以坐缆车,还有山地草原!”沈佩吸溜了一下被冻得通红的鼻子,将地图展平,不分东南西北地比划着,给自己的爸爸和大大竭力推荐着这一条新的旅游路线,“而且,还有、还有滑雪比赛......”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两个大人,带着黑色帽子的沈蔚卿神色沉重,他这几天都没休息好,下巴冒出了胡渣,他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不行,明天就回国。”带着两个omega,一个身患重病,一个还不懂事,他实在害怕再出现什么意外。

沈佩睁大了眼睛,似乎还想争取,但最终垂下了头。现在不是他可以任性的时候,反正他记得样子和名字,以后再找就好了......他安慰着自己,把地图叠好放回双肩背包里。

明然从沈蔚卿怀里抬起头来,拍了拍丈夫的胸膛,“来都来了,我也想去看一看。”

沈蔚卿能拒绝沈佩,却拿明然没有办法,三人收拾了行礼,到机场赶上了当天的最后一班飞机。

沈佩早就在网上查好了,参加比赛的滑雪队都是住在一家叫吉琳博肯的酒店,他只要住在附近,就很有可能再遇见Yanis Moo,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如果能当面感谢一下,也是很棒的事。

他越想越开心,竟然抖着腿哼起了歌,但又想起自己是在封闭的机舱里,连忙闭上了嘴。大大侧头看着他,眉眼弯弯,忽然靠近他耳边,低声道:“我也是在十三岁喜欢上你爸爸的。”

沈佩瞪大了眼睛,摇头不止,把空乘姐姐发给他的小毯子盖在了脑袋上,遮住发烫的耳根和脸颊。

“但是葡萄酒要封存好,酿够了时间才好喝,要是开封早了,会又涩又苦又酸。”

沈佩觉得自己的手被一只干燥温暖的手掌握住,“你知道时间很重要的。段爷爷院子里有棵橘子树,还记得吧?很多小朋友调皮,没成熟就摘下来吃,被难吃得满地打滚,你也去偷过,被段爷爷打屁股了。”

沈佩抽回自己的手,放到腿下垫着,闷闷道:“我又不是小学生了......”

手又被拉出来握住,掌心传来略高的温度,“那是。我知道你长大了,也很懂事,会自己保护好自己的。要是我以后不能陪在你身边,你也不会让我担心的。”

沈佩掀了头上的小毯子,怔怔看着面前的人,温柔的眉眼,虽然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但是也很英气。他不敢想象没有这个人的生活,陪伴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事,似乎会从出生一直延续到看不见的遥远未来,但是医院的一张纸预判了一个时间节点,他会在大约四个月后永远失去这个人,这个怀了他七个月、赋予他生命的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在大大的肚子里呆够时间,生得又蠢笨又懦弱,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大不能在他的生命里呆够时间,大大应该赔偿他的......

“我是十八岁向你爸爸表白的,那个时候我已经这么高了,也比初中的时候好看多了,还努力考上了你爸爸的大学。”明然继续在儿子耳边说着悄悄话,“幸好小时候没冲动,不然谁会理会一个小屁孩呢?说不定还会被当做不懂事,被讨厌。”

沈佩似懂非懂,转了转眼珠,又把小毯子盖在了自己脑袋上,闷闷道:“大大,你在说什么呀......”

明然笑道:“我只是在讲自己的故事而已,到了要告别世界的时候,人总是喜欢回忆点往事嘛......”

沈佩隔着毛毯将明然抱住,明然回抱儿子,笑着拍了拍那消瘦的背脊。

沈佩念经一样嘟囔道:“阿克索不会让你走的,阿努比斯也不会给你带路,你也没有天堂和地狱的门票......只能留在这里。”

“嗯,留在你和爸爸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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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沈佩的脚痉挛了一下,然后从梦中惊醒,他擦了擦眼睛,又是湿的。他总是做梦,梦到从前的许多事。

房里亮着大灯,一片了然。他胆子很小,一个人睡觉的时候,总是需要灯光作伴,他也承认,这是很不环保的方法,但他确实害怕黑暗。床头的电子表显示是凌晨三点,但无论时间,只要醒来,就意味着他新的一天从现在开始了。

安眠的药物有依赖性,吃了还会头疼,干脆就遵照了自己的生物钟。或许也是因为这种失眠症,他总是长不胖,脸色也一直病恹恹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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