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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佩感觉到下坠，下面的街景迅速放大，在鼻子快要碰到栈道的玻璃面时，又被稳稳提溜住了。
他彻底想起了这个味道的主人，也只有这个人和自己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萨瓦迪卡~”狄迦哈哈笑了两声，松开沈佩的胳膊，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吓到了吧？”
沈佩瞪着忽然冒出来的人，一时说不出来话，揉了揉被抓得生疼的胳膊，打量着有五年都没见面的好朋友，头发的颜色比照片里的要暗一些，看起来也不是太标新立异，相貌也变了许多，除了肤色更黑，轮廓更加硬朗了，但还是从前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非常稀奇地穿着西服，皱巴巴的，脚下还穿着脏兮兮的球鞋，有点奇怪。脖子上还挂着两个相机，很像影楼拍婚纱照的。
“不会吧，你生气了？”狄迦有些慌张地挠了挠头，低头观察着沈佩的神情。
沈佩笑了下，“你怎么在这里？”他其实很高兴，只是忽然遇见，还没法百分百地释放情绪，他甚至觉得很虚幻，因为不该在这里遇见狄迦。
“二楼有个艺术家聚会，听说这里的空中花园很漂亮，就混进来了。”狄迦眼神有些闪烁，干脆不对着沈佩，看着栏杆外面的城市夜景，“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艺术家？”沈佩不禁挑起嘴角。
“喂！”狄迦侧头，浓眉大眼皱在一起，“注意你的语气。”
沈佩便不笑了，严肃道：“是，那请问您是哪方面的艺术家？”
“这个嘛......”狄迦若有所思，“还没决定好......”
沈佩翻了个白眼，“那你说个屁！”
有点像回到了很久以前，他和沈佩站在楼顶，说着乱七八糟的话，梦想，人生，和喜欢的人，也是那一次谈话，他才知道沈佩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其他人。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忽然失去了一种可能性，一个位置。
“人生不能设限嘛，我这么多才多艺，又年轻貌美，有很多机会的。”
沈佩侧头白了狄迦一眼，忍不住笑，他的脸上没有酒窝，只有两道弯弯的眼缝，让一向没什么亮点的面貌也明亮了许多。
狄迦也笑了起来，高楼的夜风有些大，吹得人的头发乱飞，沈佩依旧和从前一样，很清澈，也瘦瘦的，似乎风大一点就可以把人吹跑，他闻到了浓烈的茶树芬芳，嫩叶的清香中带着微微的苦涩，和记忆中的变了许多，是成熟的味道。
只有和自己的alpha很亲密之后，omega身上才会出现这样动人的变化，甜美，诱惑，但在人妄想靠近时，就会被一股很强势的雄性激素震慑到，那是一种警告。狄迦迟疑了片刻，道：“那天穆云川没有为难你吧？”
那天？是说下水捞人的那天吗？自己上了社会新闻，狄迦知道也不奇怪，沈佩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怎么会，只是个乌龙而已！”
确实是个乌龙......狄迦忽然想起了视频里穆云川那张脸，吞了只苍蝇一样，喉咙哽得难受，忍不住咳了一声，道：“那就好，你过得好，做小弟的也放心了。”
沈佩忍不住笑道：“那你干嘛一回国就拉黑我？是不是现在发达了就不想认我？”
狄迦干笑了两声，“是我男朋友删的，他看我和你聊天太欢乐，吃醋。”
“脱单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沈佩偏着脑袋，抿唇笑起来，道：“那不好意思了，你给好好解释了吗？我们是纯洁的革命友谊，我还结婚了。”
狄迦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解释了啊，但是他说alpha和omega之间不可能有纯洁的友谊，还说你这样的有钱的已婚寂寞omega少夫就喜欢包养我这样帅气可爱的奶油小生。只好把你删了。”
“......”沈佩摸了摸额头，无奈道：“情人眼里出西施，看来他已经被爱情冲昏头脑了。不过也好，说明他很在乎你，好好珍惜吧。”
“那肯定，”狄迦点点头，“本来我们混的是不同的圈子，不想打扰你的，但既然遇见了，就给你两张门票呗，我在国内的第一次摄影展。”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门票来，抽出两张递到沈佩面前。
沈佩看着那叠五厘米厚的门票，同情地看向狄迦，“你这行情也太惨了吧？我看你就是混进来送门票拉赞助的，小心被保安抓了扔出去。”
“那你支持下呗。”狄迦又把票往沈佩面前递。
沈佩接过了门票，每一张都很厚，三分之二的黑色打底，印着地址和时间，一角有个像邮戳的打凸。三分之一是文字烫金，华丽地印着摄影展的名字“MISSION”，背面是彩印，选了几张具有代表性的作品，沈佩一副也看不懂，似乎有点像达达主义，创造某种虚幻的景象来表达自己的意念，至于是什么意念呢，他想多半是胡吹的。
“没有翅膀的孩子，只有做自己的黄牛。”狄迦叹了口气：“两张一共五百元，革命友谊价。”说着，他笑嘻嘻地伸出了手。
沈佩的笑容僵在脸上，几乎是出于习惯，踢了狄迦一脚，反应过来后时，狄迦的小腿上已经有了一个灰色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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