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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川的视线冷冷扫过沈佩和狄迦牵着的手，又将车窗关严。出城的方向有点堵，司机频繁地踩着刹车，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就像喉咙里卡着一只苍蝇。
他不应该有这种反应，既然离婚了，沈佩可以选择和其他alpha生活，这是他难得的仁慈。但自己用过的私人物品再被别人捡去用，实在是很倒胃口的事。这也是他不想找床伴的原因，销毁起来很麻烦。
手机亮了起来，是颜潞打来的。
“哥哥，你什么时候到呀？”
“一个小时。”穆云川看了眼腕表上的指针，“要是饿了，就先自己点菜吃吧。”
年底的事情虽然忙，但他还是想去陪陪颜潞，最近对那孩子太过冷漠，想起来有点于心不忍。
“才不要，我等哥哥你过来。”颜潞的鼻音有点重，听起来像撒娇。
“好。”穆云川回了句，他其实在反省自己对颜潞的态度，虽然给了最好的资源，但并没有尽到一个兄长的职责，他只是在不断地给钱，实际的关爱却很少，沈佩的反应或许可以当个参考，那晚把钱扔出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心死的人，是什么表情，差不多就是没表情。做起来也像一具尸体，没有任何声音和回应。
如果能多给一点感情上的安全感，也不至于逼着那个孩子去做那些小动作。
【我嫉妒沈佩】
颜潞竟然这样说，真是一件没品的事。
“那待会儿见哦！”电话那头传来高兴的声音。
“好。”穆云川挂了电话。确实要耽误一会儿，张真真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廉为一打电话要他去收个尾。
下属越来越废物，什么事都要他去收尾。他以为廉为一会更干练，至少他目前不想在警方的眼皮子地下和这些事沾上关系。
中途换了辆不起眼的车，一个小时才开到郊区的一处烂尾楼。沿着坑坑洼洼的路开了十几分钟，停在了一个半开放的楼板下。
“眼角膜12个小时，心脏6个小时，肾脏26个小时，肝脏20个小时，肺脏10个小时，胰腺6个小时。”
Alpha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长刀，敲着倒塌水泥柱上的一截生锈的钢筋，另一只手则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似乎看得入神，还若有所思地念叨出来。
“原来刚死的人，趁热真的可以做很多事。看来以前真的很浪费呢。”廉为一咂舌，有点遗憾。他很高大，皮肤黝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吓得面前的二十几个人抖得更加厉害。
“乖乖把捐献协议都签了，我会给你们安排舒服的死法，为你们的器官找到好的归宿。”
他有点费解，穆云川让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逼着这些人填什么《人体器官捐献登记表》，而且还要走正规途径，有点麻烦，弄得自己像个低级的打手一样。
这些人大多数和一个叫张真真的beta男孩有关，被卖给了有钱人，成为活生生的心脏供体。提供资料的福利院院长，打掩护的医生和律师，联系买家的中介，甚至还有ZF部门的人，抓一个拷问一个，几天下来，也有二三十个，从上游拐卖人口到下游寻找买家，几乎是一整条产业链，还有售后。
“业绩不错哈。从2037年到现在，就祸祸了126个人，8.5个亿的营业额，都赶得上一个中型上市公司了？”他笑道，一踩在断裂的水泥柱上，“既然都欢聚一堂了，也不废话，发卷子吧。”
另外一个嚼着口香糖的alpha把一叠表格塞到排头的人手上，示意他们自己传，显然也没做过这种类似于监考的工作，动作有点粗暴，第一个接到表格的人浑身抖得厉害，试了几次才分出来一张。没有人敢发出多余的声音，因为面前就摆着一个惨死的人，被活生生割开肚皮，在肺部开了一道口子，慢慢窒息咳血而死，恐怖的喘息和咳嗽声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才脸色发青地死去。
“字迹要工整，信息要正确，不要相互抄袭，遵守考场纪律。”廉为一走到那些人面前，手指一松，长刀垂直落下，专门加重了刀身和刀柄，刀尖也很锋利，噗呲一声，正好插在了尸体死不瞑目的眼球里。
正在往旁边传表格的人浑身一抖，掉了两张下去，白色的a4纸落在泥泞的地面上，很快就被黑泥弄脏了。
“卷子都是按人头印的。”廉为一皱眉看着惊慌的羊群，“这下要多出来两个人，怎么办呢？要不谁先下去陪一陪这位老兄？”
他举起手，食指在空中移了两圈，最终落在后面的一个胖子身上，“你吧，我看你这么胖，应该有脂肪肝，不适合捐赠。”
那个胖子满头大汗，双腿软得站不直，连忙为自己申辩：“我、我前不久体检了，是健康的......”
“你倒挺注重健康的，很好。”廉为一笑出了声，这种任务无趣得很，他只有自己找乐子，还想找个人吓唬几句，耳麦里传来声音，说是老板到了。他从尸体眼睛里拔出刀，慢悠悠地在一个穿白衣服的人身上擦干净刀身上的血迹，才出去接待。
他不时常看见“穆云川”，一年有个两次都算不错了，全靠金钱和利益维持着关系，很纯粹。但也不担心背叛，因为他脑子里被穆云川安装了细胞炸弹，不得不给穆云川做事，那是个谁也不相信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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