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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生的、湿漉漉的小猫咪，被母猫用舌头舔去皮毛上羊水和血迹——和周桐“做-爱”，沈佩就是这样的感觉。
获得了新生般，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那个雪坑里，斜坡上传来狗吠，坐起来看，依旧是lucy，呼唤他爬上雪坡。
“我会对你负责，这一次，不用等到十八岁。”
在身体到达欲望的顶峰时，他隐约听到有人说，不是道是自己内心对穆云川美好设想的外化，还是周桐的台词。
在这个梦境里，他又听到了，便朝lucy走去，阿拉斯加摇着尾巴在前面带路，走向被雪松林围着的冰湖，他看到了天空上的那朵玫瑰星云，以及站在红色光瀑下的白色身影。
“小佩。”穆云川朝他微笑。
十八岁的穆云川真好看呀。狭长的眉眼里满是温柔，就像从未有过凌厉的风霜。
alpha将手里的北冕座王冠举了起来，“十八岁生日快乐，成为我的新娘吧。”
沈佩迟疑了下，踩着没过脚踝的雪，慢慢走过去，他曾经对这个少年一见钟情，也是他先开头，在耐菲斯达伦的街头，说，“你好，我叫沈佩，谢谢你救了我”，现在，也应该由他去说“再见”。
这样美好的梦境，就以一场美好的告别结束吧。
“哥哥。”沈佩朝穆云川笑，咬肌很僵硬，这才想起自己很久都没露出过八颗牙齿的笑容了，谁会喜欢一个每天哭丧着脸的人呢？他不讨喜。也是有原因的。
如果还有以后的话，他也想每天都能这样笑，笑着遇见，笑着再见。
“小佩。”穆云川依旧站在原地，静静等待omega走近，然后把那顶王冠戴在了沈佩头上——刚刚合适，就像专门定制的，银色的荆棘环压着沈佩额钱和脑袋上的碎发，让omega看起来很乖巧，中间最大的红宝石在星辉下闪闪发光，映在清秀的脸蛋上，也有几分娇美。
“谢谢哥哥。”沈佩低头，在冰面上看到了自己模糊的倒影，脸上的伤疤已经不见了，头顶就是代表爱情的北冕座王冠，公主阿里阿德涅死后，酒神狄俄尼索斯将这顶王冠抛入了浩瀚星海，是爱，也是放手。
狄俄尼索斯后来也有了其他的女神和宁芙，阿佛洛狄忒，奥拉，柏洛厄......神，或许真心爱过凡人阿里阿德涅，但是阿里阿德涅死了。
沈佩也死了。
但他依旧不舍，眷念地看了会儿冰面上的倒影，终于取下了脑袋上沉甸甸的王冠，挥手一抛，王冠被扔到了半空。梦境里没有重力，王冠慢慢升到墨蓝色的夜幕上，淡紫色和红色的钻石闪耀，变成星星汇入银河的万千莹莹中。
他还会仰望这份感情的。
沈佩从空中收回视线，发现面前已经空无一人，刚才还站在这里给他戴王冠的穆云川，甚至连脚印都没留下，消失了。
或许真的变成了星星吧......他想，可是还没说再见呢。
“再见，”他对空气说，“这一次真的再见哦。”
看向周围，冰湖边的雪松林被砍伐殆尽，只剩下贫瘠的红色土壤。这块梦境，或许再不能种植其他植物了，就像他荒芜的心一样，这样想有点矫情，但他再也不要种任何东西了，很麻烦，要细心地浇灌，为了适应雪松的生长，心脏里随时都要堆满雪，保持适宜的低温。
现在好了，就这样吧，光秃秃的。
脚底的冰面也在慢慢融化，传来松动的感觉，他猛然下坠，掉入了湖中。
却一点也不冷，肌肤所触，是干爽的衣物，骨头是纵情之后的酸软，真真切切地让他感受到了活着的难堪。
要怎么面对周桐......？猥-亵未成年，够他把牢底坐穿了吧？
忽然觉得手指上的压力很熟悉，睁眼，是一枚戒指，有点像特和穆云川的结婚戒指，不是已经还给穆云川了吗？他擦着眼睛，看清楚后，松了口气——是一个罐头拉环，或许是昨晚那罐鹰嘴豆泥的，铝片被卷成了花朵的形状，粗糙得有点像小学生的手工作品。
周桐做的吗......？他疑惑地张开手指，在门缝透进来的微光中打量这枚“戒指”，和狄迦的那枚钻戒比起来，可差远了。
这是他人生中第三次收到戒指，来自于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儿。他又想起了昨晚的种种，周桐那样......他不知道怎么说，他在那双冰凉的手下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感觉，不是性刺激，而是珍惜，尊敬，爱恋......
或许又是因为被蒙着眼睛，他产生了错觉。想着，他叹了口气，想将这枚“戒指”取下来，几乎是同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房车里全部堆满了破烂，可用的空间很小，避无可避，他和那双眼睛睛对上了，站在逆光的雪色中，眼神像清晨的阳光一样，照耀在他身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照耀”这种高大上的词，但这个少年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无论是现在，还是昨晚，甚至是第一次遇见时......都很熨帖。
很温柔，也很违和，十五岁的少年，未经世事......不，经了......但又不对，昨晚周桐只是用嘴......他没想到这辈子，被亲得最多的会是身体上的那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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