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伪装。”
洛墨吐出一个杰克不理解的名词，拉了把椅子坐下，控制圣光流淌过四肢百骸。
刚才的活动量巨大，要是不这样做，明天铁定起不来床。
时隔数年又复犯的耳鸣是引发这种状况的引子，再加上没休息好，胃部不适，目睹死亡，以及对清道夫的厌恶……种种缘由相加，导致洛墨的精神产生了应激反应，穿上了名为“小丑”的伪装。
“……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chica。”杰克同样拽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
“嗯……就当是一种PTSD吧，我小时候有一阵子挺自闭的，后来犯了耳鸣，靠模仿电影里一个超级疯子才治好，”洛墨指着耳朵，“谁曾想昨天老毛病又犯了，然后……就这样了。”
“我差不多懂了，”杰克一脸凝重，“那，妹子，你犯这毛病的时候，还是你自己吗？”
“是。”
洛墨回答。
“但……也许到了哪天，就不是了。”
面具戴多了，就分不清到底谁是人、谁是面具了。
“想那么多干啥，到那天再说呗，”杰克不以为意，捂着胸口起身，“赶紧干活吧，目标叫什么来着？”
“桑德拉·多塞特。”
“对，富家小姐的名字总是这么拗口……”
“杰克。”洛墨叫住了他。
“嗯？”
“我……”
洛墨艰难开口，双手无意义地画着圈：“我可能吧，不是什么好搭档……”
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杰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扯什么蛋呢妹子，”杰克按着她的肩膀，认真道，“咱俩可是双子星，离了谁都玩不转，别指望中途撂挑子。”
“你这病吧……是有点麻烦，”他挠了挠头，“不过，等咱俩混成了来生的传奇，什么牛逼大夫找不到？治就完了。”
“要是……治不好呢？”
洛墨低声道。
“治不好就治不好呗，”杰克理所当然，“夜之城谁还没点毛病呢，亚当·重锤连个人都不算，日子不也照样过，谁敢多BB，干他就完了。”
“……”
洛墨沉默。
杰克重新坐下，耐心等待着她的回答。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或许是V的人生中一个重要转折，不该去打扰。
至于什么多塞特，委托而已，哪有自家妹子重要，反正都这样了，也不差这几分钟，要是她真的因为这点耽误挂了，也只能怪她命不好。
“自我介绍一下，”
洛墨悠悠起身，脸上带着释然，向杰克伸出了手：
“我叫洛墨，或者说，墨·洛。”
杰克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笑着握住她伸出的手：
“杰克·威尔斯。”
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家人的手。
“好了，矫情也矫情够了，咱们该找人了，”感觉轻松很多的洛墨伸了个懒腰，“希望多塞特小姐还活着，我可不想被和歌子阴阳怪气损上一顿，老太太在这方面可有一套。”
……
与游戏中剧情相同的是，多塞特被扔在一个装满冰块的浴缸里。
但与游戏中截然不同的是，真实的环境简直操淡太多了：
浴缸里只有少数尸体是完整的，更多的则是残肢断臂，将整缸的池水都染成了血红，不仅如此，天花板，地板，还有墙壁的瓷砖，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有些已经干涸，有些却还在往下滴答，墙角扔着一堆内脏，左手边一排钩子，上边挂着一张皮——肯定不是动物皮。
洛墨清理的割肾党据点已经够多了，但像这种灭绝人性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帮天杀的杂种！”
杰克顿时就炸了。
“……毕竟是割肾党，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洛墨坐在浴缸边缘，将多塞特的身体拖出来，伸手试探她的呼吸。
呼，还好，还有气儿。
“……还行吗，妹子？”杰克担心洛墨受不了刺激，“要不换我来？”
洛墨拔掉多塞特耳朵后面的信号干扰芯片，然后一把将她抄起：
“问题不大，我们的小公主出乎意料的轻，看来义体被卸掉了不少啊……”
她忽然又撅起了嘴：“真是的，一点都不好玩，清道夫不好玩，多塞特也不好玩，最近玩具们的质量真是越来越差了……艹。”
洛墨恶狠狠地咬了下舌尖。
这口条又开始皮了！
“看来你还没正常。”杰克叹了口气。
“我知道v(´-ι_-｀)v，”差点疼哭的洛墨只感觉有些生无可恋，“今晚一定早睡。”
“我同意……对了，我这有气动注射器，赶紧给她来一针吊命。”
杰克说着，就要去掏兜。
“用不着，”洛墨却阻止了他，“小公主一时半会死不了的，稳着呢。”
要说吊命，啥玩意都没有奶一口圣光好使。
……
才刚把多塞特抱到阳台，创伤小组的浮空车就刷新了：
它就像看到了飞盘的狗，直冲两人飞来，还没等停稳，一群气质比起医生更像特种部队的全副武装的家伙便鱼贯而出，戒备四周，投射警戒线，放担架，准备急救装置，分工明确，一气呵成。
“快，把她放这！”
一个创伤小组成员对着洛墨命令道，语气十分生硬。
洛墨依言照做，轻轻把人放在简易担架上。
下命令的人本打算狠狠将她推到一边，可当他看到洛墨那满头满脸的血迹、还夹杂着不少白灰色的脑花后……
愣是没敢动手。
算了算了，毕竟是搭手的佣兵，还是跟人家客气着点，万一以后成了客户呢。
他悄悄安慰着自己。
“OK，任务完成，撤退吧杰克。”
洛墨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她是真的快不行了。
离开的时候，洛墨无意间瞟见了没拆封的面包和饮料，也不客气，顺手就揣进了兜里。
肚子早就饿扁了，之所以还能忍住现在不吃——毕竟几人份的豆腐脑还在她脑门上挂着呢。
“对了，墨儿，我还有件特别重要的事。”
就在两人出门的当口，杰克忽然一脸讪笑，像苍蝇搓起了手：“车……借我用用？”
墨儿。
对于这久违的称呼，洛墨心中有些触动，脸上却露出了带点八卦的坏笑：
“(͡°ᴥ͡°ʋ)嗯哼哼……”
“我跟米丝蒂约好了，你懂的……总不能坐地铁吧，那就太没面子了！”杰克解释道，有点小尴尬。
“你俩什么时候要孩子？”洛墨忽然问了一句。
“……咳，咳！”杰克差点没被口水呛死，“你扯哪儿去了妹子，还刚啥时候啊！”
“相信我，如果你们俩有了自己的崽，”洛墨极力怂恿，毕竟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威尔斯太太绝对不会再阻止你们了。”
“……”
还别说……
有道理啊！
杰克不由陷入了沉思。
“我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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