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欠我钱。”司徒易手都没伸。
“我就放这，你等会拿，别被风卷走了。”季北把钱放在座位上，僵着背下了车。
“欸！北。”司徒易扒拉着车窗，“什么时候受刘宇燃委屈了，找我啊。”
季北没怎么听明白，一心想着去找刘宇燃，随便嗯了一声进了校门。
季北赶回去，小组已经散了。刘宇燃一个人站在白板前，背后是斑驳的笔记，身前摊着无数张A4纸。他低着头，脖子连着脊背，像一只蛰伏的豹子。
“刘宇燃。”
刘宇燃抬起头来，看见是他，声音还是那个要死不活的调。
“弄完了？”
“嗯。”季北从外套里掏出钱包，“上次在医院你帮我垫的医药费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了。”刘宇燃开始整理桌上的纸，“本来就该谢你。”
这是刘宇燃第一次对他释放出好意。刹那之间，季北通体舒畅，每个毛孔都在雀跃——原来背上的疼痛是为了羽化前的准备。
季北嘿嘿笑了两声，把钱包折进外套里。刘宇燃在夕阳里的侧脸愈发英俊，他发自肺腑地邀请：“那下次我请你吃饭。”
“嗯。”刘宇燃应了。
他身上沉重的颜色还没散去，在夕阳里的橘色里混成了悲哀的气氛来。一片寂静里，他倏然问：“你见到他了？”
向来略为迟钝的季北却领悟到了他说的童知心。
“见到了。”
刘宇燃整理好了桌面，倚在桌子旁，仰着头问他：“你觉得他怎么样。”
季北愣住，童知心白净的脸庞，波澜不惊的眼神划过他眼前。
“挺好的。”他答。
刘宇燃笑了，背着光的他让季北看不清神色，说话的语气像是缱绻，又像是在告别，“没人坏得过他。”
季北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听见刘宇燃贬着童知心，也没有丝毫高兴窃喜的情绪。眼前的刘宇燃跟天台上气焰嚣张的跋扈样子判若两人，刚刚片刻的欢欣像气泡一样蒸腾着不见踪影，他的心逐渐缓慢地缩成了一团。
“刘宇燃。”他朝着刘宇燃走过去，窗外的晚霞烧得他脸发热。
刘宇燃就这么看着季北一步步走了过来，他的嘴角还带一点笑，桃花一样的眼下面是几撇擦伤。
季北看不清刘宇燃具体的神色，他像接受了神的指示。
季北觉得全身都在抖，他抖着，直到他靠近他，直到他仰起脖子，近乎虔诚地印上了刘宇燃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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